炉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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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冬天。

没有能力租有暖气的房子，因陋就简，在屋子里搭上一个炉子，看着火苗子上窜下跳，浓烟滚滚，虽熏得眼睛发酸，心底的沉重却倏然而去。

怕冷的忧终于可以不必再在屋子里裹着毛毯缩手缩脚了。

刚刚住进这个房子的时候也是初冬，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一次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一切新鲜而又新奇，现实的居住条件倒显得无足轻重。忧兴致勃勃地用现有的那点东西东贴西摆地布置屋子。原本空荡荡的四壁忽然有了生气，不再因没有人气而显得冷漠和凄清。

当晚，钻进被窝靠着她温暖的身体，没有过多的语言，很快微笑着进入梦乡。

都还没有毕业。而我，总想着出去打打工，积累些经验。不工作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只能靠家里提供的微薄的生活费来维持。

十强赛中中国队骄人的成绩引起震动。我发愿要写一个以中国队出线为背景的生活剧剧本，来表达国人的喜悦与亢奋。作为球迷，尤其是作为中国球迷，中国队这样的表现，让球迷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毕竟少之又少。

于是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一盏台灯下一个人在伏案疾书，另一盏台灯下一个人拥着棉被静静地看书。夜深人静的时候，头脑总是特别清醒，此时的笔头总也追不上大脑的神游。一旦觉察到什么的时候，钟表的时针总是指向凌晨两三点钟。而忧，就和衣拥被歪在床头，安静地睡着了。站起身，原本附在身上的衣服挪了些许位置，才倏然感到浑身冰凉，脚也已经没有知觉了。

靠在她怀里，就像偎着炉火一般温暖。

“我们装个炉子吧？”

“干什么？”我问。

“取暖啊。省得你每天浑身冰凉的。”

“不！要你给我暖，再红的炉火也不如你。”

于是她紧紧抱住我冰凉的身体，用炉火般的胸膛温暖我。

没有更多语言，很快在微笑中进入梦乡。

那时的我任性而又少不更事，以为有人给暖身体是一件幸福的事儿。直到有一天，冰凉的她靠在温暖的我的身上时，刹那间的感觉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投入了将要熄灭的炭火中，一股说不清的砭人的寒意透过肌肤直达内里。神经中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退缩，退缩到远离冰冷的安全低界。这时，我才明白，要暖热一个冰凉的身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要流失多少热量啊！

我没有理由退缩。

“我们买个炉子吧？”

“干什么？”她问。

“取暖啊！省得我每天浑身冰凉的。”

“不！我给你暖，再红的炉火也不如我。”

于是她紧紧抱住我，用炉火般的胸膛温暖我。

没有更多语言，很快在微笑中进入梦乡。

耘菩作于2001年春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