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母亲悄手悄脚地开了房门。

厨房的灯亮起来。

在雨声里慈柔地亮着。

连天连夜的雨,触着了心,往事如潮,旧疾发作。

昨日里在莲台下诵读,那一时若五百年前:青灯黄卷,烛心通明。

转身间,菩萨低眉垂目,无声若语。

摩挲诃声起,循环往复,合掌躬身,顿悟佛的笑眼。

雨里药香氤氲,恍惚里是幼时寄身的三官庙。

入门已非池中物,出关既是方外人。

老母亲轻手轻脚地过来,轻摇装睡的我:颖儿,起来喝药了,喝了再睡会,病会好得快。

母亲完全是老派作风,听天命尽人事敬天尊地恪守汤药派的种种讲究和忌讳。

母亲说着药不过三道槛,在哪里熬,就在哪里喝。

老母亲扶我起身过厅,不敢望这已矮了我一头的娘亲。

过往岁月,自己种种行事,不知伤了这好人多少心!

诵经念佛做道场,修禅养性写慈悲,何处是菩提?

却原来是慈母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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