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茗烟闹学堂 贾府必败的结局已隐约可见

《红楼梦》中宝玉第一不喜读书,然遇到秦钟,竟然开口问秦钟的学业,已经很离奇古怪了,又主动张罗要去家族学堂上学,更是前所未有,足见秦钟对他的吸引力。初见面谈读书,因这个是最正经的话题,而后一起去学堂,又是唯一可以正当密切交往的途径。就只没想到家里学堂远不是清净之地。

贾家学堂的老师贾代儒,是跟宁荣二公一辈的亲戚,过去学而又无缘仕途的读书人才去做老师。贾代儒教宝玉读诗经,贾政很是嗤之以鼻,认为诗经读多少都是唬人的,最要紧的是考试科目,要把《四书》讲明背会。宝玉的学业水平不及黛玉,黛玉来贾府之前已经念完了《四书》。贾代儒也不如贾雨村会讨好主顾,贾政不支持宝玉在“淫词艳赋”上下功夫,他偏对贾政夸奖宝玉题词对联厉害,想必很欣赏宝玉的才情。贾代儒比较命苦,儿子媳妇早逝,孙子贾瑞又不成器,后来被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年纪轻轻也挂掉了。

学堂里的学生有贾家嫡派,宝玉、贾环、贾兰、贾蔷等,也有贾氏家族的小门小户单独请不起老师的,也有贾家的各路亲戚,秦钟、薛蟠、金荣等都是。宝玉没来上学之前,薛蟠已在学堂里网罗了一般贪图他钱财的“兄弟”。

薛蟠爱好始乱终弃,所以学堂里他旧爱新宠汇集一堂,争宠生怨彼此排挤,金荣就是其中一个,有了“香怜、玉爱”两个,金荣就被扔在一边了,因此金荣气愤,随时找那两位的毛病。那天贾代儒有事不在,让孙子贾瑞当班长。秦钟跟香怜搭讪,刚说了一句话,金荣就凑上来连唬带吓想从中得点好处,编出一套不堪入目的话来威胁他们。秦钟和香怜不服,跑去找贾瑞告状。

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近来薛蟠不理他和金荣,得不到好处,就把怨气出在香怜头上,见他和秦钟来告状,不敢说秦钟,狠狠损了香怜几句。惹恼了旁边的贾蔷。

贾蔷是跟着贾珍长大的,跟贾蓉关系特别好,作者故意对他们的关系闪烁其词,参考焦大的酒后狂言,大概也有些不能说的奥妙。贾蔷想帮秦钟,又不想得罪薛蟠,于是跑出去怂恿了宝玉的小厮茗烟。茗烟闯进学堂,直接跟金荣约架。学堂里的学生还没见过如此直截了当地挑战,都惊得目瞪口呆。随后金荣的朋友暗下手帮他,飞个砚台打茗烟没打到,打碎了贾菌的水壶,惹得贾菌奋起反抗,拉开了大战的序幕。金荣手持毛竹大板,宝玉的小厮墨雨拿着门栓,另外两个小厮手里都是马鞭子,一通混战,等大仆人李贵等冲进起来阻止时,秦钟的头碰在板子上打破了一层油皮。宝玉坚持要找老师告状,李贵做中间人指责贾瑞对局面管控不力后提议哪里事哪里了,让金荣给秦钟宝玉赔礼道歉,一场风波才就此平息了。

这场看似小孩子淘气的事件,暴露了学中子弟的日常生活。贾瑞勒索同窗假公济私,贾蔷名义上学,实际仗着贾珍宠爱、贾蓉匡扶斗鸡走马、赏花玩柳,有钱如薛蟠朝三暮四以钱会友,家境一般的如金荣等攀富结贵、无所不为,就连我们的主人公宝玉跑到学堂去也是为了秦钟,而不是读书。整个学中,大约只有贾兰一个好学生、乖孩子,所以李纨后来才能戴霞冠披风袄。

茗烟闹学堂那段非常好看,真有落花流水之趣,这里就不大段摘抄了,大家去读原文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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