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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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回乡，是那种回到乡下农村的时刻。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乡。

回来这些天，一直在县城里呆着，心里还是挂念着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虽然它是农村，也就因为是农村，才让我也将永远念念不忘。

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地方，魂牵梦绕的地方，给予我生命底色的地方，远离时只剩想念，回来时，只剩亲近。

从街上到乡下，尽管路面很好，故意不开车，有方便的车也不会坐，特意步行，我需要的是接地气，需要的是自己亲自丈量那些土地，亲自看看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上学时走过无数次的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厌。曾记得读中学时，有天晚上和同村的一位同学在雪天的夜晚回家。虽然是夜晚，但厚厚的雪映照着我们，不用手电筒，我们咯吱咯吱踩着雪地回家，那是我记忆里走得最快的一次。

这次，和妈妈、二姐、侄女一起，我们边走边聊。妈妈自然是主角，有些故事已经听过，再讲一遍也无妨。一路车还偏多，这正是回乡探亲的时候。侄女不断提醒她奶奶走旁边，偶尔还拉她一把，颇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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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走完，再走段小路。只是这小路已是毛草丛生，行走里面，快要被淹没。与侄女分享，我们小时候，池塘边的毛草四季都只有一寸长，因为那时我们经常在这里活动，除了人多，牛儿也多。而现在，人与牛都不来光顾，草儿们就只有疯长，年复一年，乐此不疲。

当那片种满油菜的土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脑袋一片混乱，然后是一片空白。尽管之前弟弟已经将这片象征着老屋的菜地拍了照录了视频，当这番景象出现在眼前时，我还是有点懵。

我只有在记忆里努力将之还原。我的老屋在哪里？我的房间在哪里？我的院坝在哪里？我的小池塘在哪里？我的那口井在哪里？我的那个石凳在哪里？我的那颗樱桃树在哪里？还有屋前大片的洋槐树在哪里？那棵最粗壮的柳树在哪里？……

那个石滚子，那架风车，都孤零零地立在石板上。老屋里的一些坛坛罐罐、桌子板凳等，妈妈用雨棚布盖着，在石板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其实心里有些失落，但是马上掩饰住。让侄女给我们仨拍照，以菜地为背景，假装我们还站在老屋前。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在老屋前合影。现在，我们只能在记忆里搜寻。

走近菜地，油菜粗壮且绿油油，白菜嫩绿，豌豆苗浅绿，蒜苗、小葱都各自绿着。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见妈妈种得最茂盛的一片菜地。也许是因为地基的肥沃，也许是妈妈的农活手艺变好，但我宁愿理解为这是老屋对我们的一种报偿。

妈妈平日都在城里，偶尔回来“侍候”她的那些自留地。我们这次回来吃的土豆、油菜苗、豌豆苗、儿菜等，都是妈妈亲手种的。没有老屋，妈妈在地里用树枝搭建了一个临时避雨之地，弟弟将之称为是“妈妈的工作室”，很贴切。妈妈放些农具，有时换衣服，都用到这个地方。

老屋虽不在，但都是我们最牵挂的地方。

站在高处，俯瞰这片菜地。将之前梦境里出现的小洋楼脑补上去。期待这天实现，好让我们到心有归依。

回乡场上，有顺风车我都放弃了。我和二姐步行，夜色渐浓，心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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