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后的母亲

      我刷着牙,突然泪如泉涌,清晨母亲悄悄回老家了。她拖着有病的身体,从老家花几个小时赶来,只为参加孙女的十岁生日。

      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她说,“宝宝上寄宿学校,你们都在上班,我也帮不上忙,还是回老家,多一个人对份开销,你们需要我,我随时再来哈。”我忙着工作的事,心情不太阳光,不过随意哦了一声,有太多的时候,因为工作,因为孩子,因为朋友,我们最常忽略的那个人,就是母亲。

      而小时候,每个孩子最依赖的就是母亲。三十年了,关于儿时的记忆不过是片段式的,但每个片段都有母亲。小时候在农村,依稀记得母亲每天清早就起床忙碌,叫我起床上学,用很珍贵的鸡蛋给我炒一碗蛋炒饭,在那时的乡下,已是很奢侈的早餐。而我赶着上学,往往急匆匆随便扒拉几口,母亲总是心疼的说:“多吃点,别急”,我跑在村子的路上,犹听见母亲呼唤,“玲子,慢点......”

      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母亲从集市上回来,给我带了一瓶彩色小丸子零食,不知道叫什么,只清晰的记得是个熊猫形状的小瓶子,里面放着五彩糖丸,那新奇和甜蜜的滋味,至今常萦绕心头。

    慢慢的大了,从初中开始住校,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愈发少了,她每周末会攒着好吃的东西等我回家再享用,水库里鲜美的胖头鱼,香喷喷的土鳝鱼汤,排骨汤,是我每周末渴望的美味,她和父亲平时不过就着自家菜园里的菜简单凑合。离开家整整20年了,过去的美味绿色食品再也难以寻觅了,但母亲的心从未改变,每次回老家,她都不忘给我最土的乡菜。

      后来一路求学,如愿成了村里少有的大学生,从母亲虽然劳累但无比欣慰的表情看,她是开心满意的,后来的20多年,母亲先后为了我的学费只身来我的大学所在城的城市打工多年,在我最初工作不顺的时候,到我租住的小屋照顾我,顺便做点地摊生意;在我终于稳定下来结婚生子后,她又无怨无悔的帮我带了几年孩子......

      由于多年操劳,年轻时很少得病的母亲渐渐也染上了一身的疾病,高血压、冠心病,还有更年期种种不适,我也带着她检查,装了支架,但她多年来的病痛做子女的其实又能体会多少?自己的事业、家庭、孩子,一件件都在占用时间,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陪她检查,偶尔听她讲讲以前的事,甚至她住院期间,也只是下班去看一眼,都靠父亲去照顾,为了不连累我,她回乡下养病,就很少在我这常住了,其实依照母亲爱干净、跟邻居也相处热闹的个性,她本来是很愿意留在我身边的。

      可是,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们难以回报父母对我们付出的万分之一,有太多的感情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一声平淡的问候;太多的交流甚至是子女不太耐烦的一声回应....

    母亲老了,她的世界离我们越来越远,她沉浸在过去的时空,可是我们被生活的车轮裹挟前行……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惊觉,母亲,你还好吗?我们总觉得你永远在,在那个让人安心的角落,温柔的看着我们,在我疲惫的时候,想到你,心里是暖的,可是有一天,子欲养,亲不在......

    电话响了,领导打来的,新的任务等着我,母亲,我的母亲,我擦干眼泪,我在心里一千遍的祝福您,健康,一定要健康,等过节放假,我一定带着全家去看您......

                          2018年5月19日晨

                              第一篇

                              献给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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