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遇见 土匪之匪(三)

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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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暗道里的财物,除了每年向官府上缴大量的保证金和开拓生意所用之外,你从不动用。你不爱财,一个是不需要,一个是深受财累,对它们厌烦得很。可是,年轻人爱财,并因爱而不得恨你入骨。他们不相信你不爱财,他们认为你时常对他们讲的要靠自己的本事获得财富,只是用来麻痹他们的毒药。

就连当年那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了他们的后人能生活得好一些、轻松一些,也纷纷来找你。他们希望你能将暗道里的财物分给他们一点,只一点点就好。你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你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你心里明明白白,不论是谁,一旦不劳而获的意愿被满足,定然更加贪婪,直到无度。那样的话,暗道里的财物便不是财物,而是罪恶之源。

1

这一天,你在外面私会了当时最为有实力也相当有德行的大文商,得知文商之子与顺德之女相处得非常愉快,心底满是喜悦。不曾想,在回山上的路上被顺德的儿子拦截下来,逼问你暗道里的财物到底要怎样处理。

这个逆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小的时候就有些刁蛮,跟小朋友们一起玩时,总是欺负小朋友并自称大王。你曾多次把他揽在怀里告诉他:“孩儿啊,做大王可不是耀武扬威、作威作福,而是要肩负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还可以拥有很多财富!”不等你说完,那孩子鼓着腮帮子说,“责任和义务命令手下人干就是,大王享受财富就好。”

这孩子的话让你大惊,当下就开始担心,生怕他长成一个祸害。为此,你时常主动接近他,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想在潜移默化中教育和影响他,可是这孩子并不买账。

有一次,你在给他讲做人要守好本分时,他突然说道:“我爹是采花大盗。我外公家里有很多宝贝,都让我爹给了您。”

“你听谁说的?”你惊讶地问。

“小伙伴们的爹娘都这么说。”他气呼呼地说,“他们说我爹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等我们这些小孩子长大了要造反你,要分了那些财物,一起当家做主。”

你没想到,竟然有兄弟向孩子们提起财物之事,这分明是在将他们带入歧途!

2

你摆了一桌酒席请兄弟们喝酒,并警告他们道:“对于糊涂的人来说,财物是最大的祸害,能引来杀身之祸。孩子们还小,不懂得世间的险恶,如果不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只是引导他们向往钱财、向往不劳而获,那可就害了孩子。”

其他人都低下头不敢回应,只有年龄最长的一个兄弟端起杯子,啜了一口酒,阴阳怪气地说:“帮主,我们跟了你这么久,也没向你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吧?如今,兄弟们的孩子渐渐地长大了,有的已经该娶妻抱娃了,给他们分一些财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那些财物在暗道里放着,就像垃圾一样没用。难不成,谁死了还能带走它们?”

“你要造反?”你喝斥道,“当年,兄弟们都同意了的,靠力气、靠本事吃饭,绝不当寄生虫,绝不做坐吃山空之事。你都忘了?”

“当年?当年大家是害怕你干爹……”,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转口说道,“总之,您看着办吧。孩子们长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思想,一些事也不是我们能主宰的。”

“你是不想活了?”你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大声喝道,“如果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一匕首,冲到你的跟前,把匕首顶在自己左胸的位置,瞪着腥红的眼睛吼道:“是又怎样,你成全我啊?”

你猛地一把将匕首拍进了他的心脏,愤怒地说:“好,我成全你!”

这件事情击碎了兄弟们抗上的熊心豹子胆,却击不碎他们对财物的向往。那之后,你再召集大家喝酒,总有人以身体有恙等理由拒绝出席,你便知道,必须想个办法,给那些财物找个恰当的“出路”,以免导致更多祸事的发生。

3

这个时候,你想到了吉安。你确信,吉安能够帮你牵线搭桥,为你找到最为恰当的合作伙伴。

因为顺德及他的岳父岳母,你对吉安特别关爱、特别照顾。吉安刚刚嫁给顺德来到山上之时,你就时常令顺德带她回娘家探望父母,并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当时,很多人提醒你不要这样做,以免激怒了那些官贵子弟,为帮会惹来祸端。你大手一挥,喝道:“啰嗦什么?如果怕,当初就不会同意顺德上山!”

后来,吉安和顺德先后生了一双儿女,你更是敦促顺德多带吉安和孩子们回娘家小住,让孩子们多与山下的孩子接触。起初,顺德不理解你的用意,疑问道:“帮主,我们帮会明令禁止未成年的孩子下山进城。您何必为小儿小女破例呢?”

你语重心长地说:“这算不得破例。当初你带吉安上山之时,我就宣布了,你们为帮会捐了大量的财宝,为了鼓励你们,帮会给吉安和你们未来的孩子以特殊的照顾。准许他们下山探亲、购物、求学或其他事宜。”

顺德被你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感激地说:“啊?帮主那个时候就为他们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您对我们一家的恩情,岂止是重于高山!”

说罢,顺德匍匐在地,连连给你磕头。你拉起顺德,长叹一声,道:“吉安不是普通的女子,能跟你上山来当土匪,实属不易。你的岳父岳母将大笔的财富捐给帮会,表面上看是为你们换得一份安身之处,实际上是对我们帮会满怀信心,给予了帮会最大的肯定。这份恩情,又岂止是重于高山!”

4

这么多年过去了,吉安一直带着两个孩子山上、山下来回跑。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受到最好的影响,成为最优秀的人。其结果,女儿素欢如她所愿,勤勉学习又很自律,方方面面都令人欣喜;儿子盛欢却极其厌烦那些城里人,守不得城里人的规矩,处处与人作对。儿少时,吉安还能领着盛欢和素欢一起回娘家,带着他们参加宴会或各种活动。长大一些后,盛欢不再和吉安参加任何活动,甚至不肯下山,不肯见外公外婆。

有一次,吉安要带盛欢一起下山,拉着他的手和他商量。吉安说:“儿子,多下山走走会长见识,会结识好多新的小伙伴,你的视野会更开阔,心胸会更开阔……”

没等吉安说完,盛欢甩开母亲的手,气愤地说:“算了!山上人就是山上人,土匪就是土匪,假装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我才不要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取笑!”

吉安被儿子的无礼惊到了,责怪道:“孩子,人哪里分什么卑贱或富贵!富贵人家的孩子也好,土匪的孩子也好,都要努力学习、管好自己,做最好的自己。”

盛欢“哧”了一声,冷冷地说:“说什么做最好的自己?叔叔伯伯他们早都告诉我了,你就很卑贱,不肯嫁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偏偏嫁给那个采花大盗。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出生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哪里还要学着做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你害了我,我都恨死你了!”

“叔叔伯伯?”吉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儿子小小的年龄就被你的兄弟们在心里种上了仇恨的种子,而且是痛恨自己的父母!


本期编辑:清逸

图片来源:醉粉


2014年,红尘闲云在微博发起“神游遇见你”活动,根据报名者的生辰八字,寻找前生前世的“你”,把“你”的故事用文字再现出来,就有了“神游遇见你”系列。

我们走过漫长的时间、广阔的空间,历经一次次的轮回,才抵达当下的时空,成为当下的我们。在无数时空之前,现世的一些人也曾如此生一样相遇。于我来说,“遇见”是最美丽的机缘,是最温柔的唤醒。                                                          ——红尘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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