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夜。
窗外，落叶簌簌，唱着秋歌。
“芊芊，刚下播啊？隔壁杨帅哥，在门口等你好久了。”一个同事路过，朝她笑着打趣道。
这份工作，做了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来着，她的记忆又混乱了。如果不过分深究，这份工作挺好，至少对她来说，还不错。每天能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吃个午饭，还可以再混掉些时间。直至傍晚，来到这个小房间，打开摄像头，播放音乐，对着镜头说笑，问候屏幕上滚动的账号们，开始一天的工作。
天凉了，她又“忘记”带外套，只穿着一条及膝连衣裙，还是有些冷的。一出门，她被一件宽大的外套整个罩住，瞬间被男性气息笼罩。
“你不是六点钟就下播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少，天冷了不知道添衣服吗？”
“嗯……忘记拿外套了。”
杨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孩儿，纤瘦极了，风大一些，恐怕都能被吹跑。每次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总能让他心生爱怜，不忍心再责怪。
杨用两只手握住她的，手心一阵冰凉，他不禁皱起眉头。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嗯……我想吃馄饨。”
餐馆内，虽然已是凌晨时分，店内还是很热闹。有不少人堂食，满脸疲惫的年轻人居多。他们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杨给她点了一份馄饨，自己一碗牛肉面，外加一份小炒。
“滋”“滋”“滋”
她的手机不停震动着，手机屏幕闪了几下，又转成黑屏。她打开手机，发现有人给她发消息，是工作时，那些账号们的。杨抿了抿嘴，“怎么不回复他们。”
她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回什么，他们只想要我发照片。”
杨知道自己不该生气。这是他们的工作属性，要随时被那些账号们打扰，不能动怒，更不能让对方动怒。他也经常被账号们为难，让他发一些奇怪照片。他真的不该生气。
餐食已上，伴着升腾而起的热气，两人安静的吃着。杨想告诉他，自己的打算——离开这里，带上她。这两年，在这里工作攒的钱，够他回家创业了。他不想待在这座城市了，这座没有温度、只有速度的城市，让他很疲惫。
“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想让我回家。”
“噢，叔叔太久没见你了，是该回去看看。”
“我爸还说，让我带上女朋友，不然就别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紧紧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那你就找个女朋友陪你回去。”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她一脸困惑，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回去呢？”
杨的表情开始龟裂。自己每天送她上下班，有没有节日都给她送礼物，短信都是早中晚按点问候。所以，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一厢情愿吗？
“芊芊，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一口汤呛得她直咳嗽。杨一面抽出桌上的餐巾纸给她，一面严肃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咳咳咳…我……我不知道，杨，你别逼我好吗。”
他看她眼泪都咳出来了，顿时心生不忍，拿起纸巾给她擦拭嘴角的汤汁。
杨送她回到住处，自己打车走了。他走得很急，连外套都没拿。
她进屋，开灯，把外套脱下，随意扔到一边。看向被丢成一团的外套，她一转楚楚可怜模样，嘴角弯起戏谑的弧度，眸中尽是不屑。
把整个身体窝进沙发，她打开手机，一一回复着那些账号。手指翻飞间，屏幕另一端的男人们，眉开眼笑地和她耍起文字游戏……
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照亮她的脸，显出十分诡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