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几口老井

村里那几口老井


我也说不清楚,村子里有几口老井,偶尔在大街的两边碰见一口,寻常得很,从中学出来往西,不远处路北在一户人家的外面,就有一口老井。

只不过是路过时偶尔一瞥而已,还有公社院里有一口,前几年回老家时,车放到公社了,见到同学的父亲正在打水,热聊起同学如今的状况,到如今又好几年了。

印象最深的有三口水井,一处是通向我家半坡,但需穿过一个窄小幽深的小巷,被几户人家深深地包裹在一起。


其中一户从院门口进入,院连院,房挨房,可直通大街,无数次梦中被日本鬼子追杀时,藏匿其中。

穿梭于浑然一体的院落中,最后回到现实时,都会落到带有辘轳井绳,被青石围聚在一起的老井那里。

老井周围外面裸露的石头墙壁,也被老井渲染得光滑潮湿,苔藓爬满了石壁,辘轳转动的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寂静,用铁环把桶牢牢地系住,慢慢地放下去。

随着辘轳的吱嘎,偶尔伴着桶碰击井壁砰的一声,落入清冽的井水中,水花四溅又被坚实的石面反弹回去,水桶能灌入多少水的掌控一直到不用挑水了,我也没有学会。


满满的一担水被分成了两桶,一不小心,冰凉刺骨的井水溅到头发上、裤角上、布鞋上,拿起木扁担,颤颤巍巍地担起走路,努力地找到中间平衡点。

可是总是前头翘或后头翘,扁担压到肩膀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往前走,没多长时间又换到另外一个肩膀上,或者是两个肩膀同时受力,但又无法往前走几步。

家里都是父亲担水,一直到村里通了自来水,不多的几次担水经历真的是痛不可言。从水井往家走的路,又是一路上坡,到家之后气喘吁吁,要歇很长时间。


这口水井对面的那户院子里可以一直走到大街上,再往北走一点,就到了父亲干活的地方,门口也有一口水井。

这口水井被来来往往的村里人簇拥着,咣咣当当打铁的声音与人们寒暄的声音同时倒映在水井里,那个轱辘吱嘎转动的声音与上一口水井稍有一点不同,倒底有哪些异同,我也不说不清楚。

这口水井正好离姑姑家不远,有时见她把大洗衣盆放在外面,就着光滑的石头顺便搓两件衣服,那哗哗的流水声与井水的静默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第二口水井,一直往北走,向西过一个小石桥,就到西苑了,再一直向西走几百米,路北边就是我小时候和玩伴们经常去的那口水井。


这口水井我从来没有动过她的任何一处地方,因为在儿时被大人告知水井能够吃人的,只见过大人们熟练的用井绳套桶、放桶、提水,我一直看着他们担水远去的背影。

现如今,村里面能用的水井应该不多了,正如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只专注于一草一木一石一花,当洋务运动轰轰烈烈进行时,才想起科技、创新、人类、追求、探索这些名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庄,被一波又一波的买房热冲击着,喧嚣代替了宁静,自来水代替了井水,在人们追求物质的内心当中,古井已经远去,那清洌的井水何时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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