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07

爸爸，您离开有158天了。

很多时候，您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您的音容笑貌、您的一举手一投足，时刻在我眼前。

我坐在书房，空气冷清让人格外平静，在这里我觉得离您最近。抽屉里有您生前各阶段的照片、各种证件、荣誉证书和工作日志数本。

我总觉得您会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会问我冷不冷，问我想吃什么菜。

今年回家过年是妈妈在做饭，我觉得好陌生，好多好多年没有吃过妈妈做的饭菜了。

因为以前都是您下厨，每年大年三十煮腊肉，切一块砧板肉送到我们面前，我们坐在沙发上烤着火，开着电视或是说笑，只有您一直在厨房忙碌，这一忙绿就是三十多个春节。我们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样的幸福。

您常蹲在地板上用抹布擦地板，说是拖把是擦不干净。我说我来擦吧，您总说，擦完了，不用了。

让我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和您做好道别。

去年8月底，最后离开您去深圳的那一次，我亲了您的额头。很多话却不曾说出口，那时您的声带因为插管受了损伤，清晰发音已经很难。我拿出手机，想让您写下来，您点了一笔。手指便滑开了，“注意安全。”妈妈看懂了。您点了点头。

“好，我晓得的。”

不想没过几天，您就离开了。

“注意安全”，就是您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我常觉得您就在我身边，似乎只是因为我很久没有拨电话给您。

以前每周给您一通电话，您要么在做饭、要么在开车、要么在河边散步、要么是在和朋友喝茶或是打牌。我以为这样的平静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我想我是一个自私的女儿，很多年前，您说自己睡眠不好的时候，我说是您太操心想的事情太多。

如果回到2018年正月初二，我会做什么？

去年的正月初二，您开始住院。

在病床边上，您平静地问过我，“我应该还有三年吧。”

我没有吭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一直没有把实情告诉过您。这是我犯的一个错，没有说服家里人把实情告诉您。

您这一辈子事事自己拿主意，操持着家里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

唯独这件事，您没能自己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