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底,秦班长、大志、小毕、阿民、还有我,经过为期40天的残酷训练后,打起背囊,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石市一所装甲兵学院培训去了,为期一年。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先是三个月的强化训练就够喝一壶。什么100米、5x10折返跑、单杠、400米障碍、集体5公里越野等等,统统练一遍。
皮肉之苦已在所难免,我的问题就是5公里不及格。于是,按照队里的要求,我就经常在晚上,腿上绑着沙袋,负重到训练场去跑,把之前那些年没有跑的路程全都补回来。
期间,两个学员队在比赛跑集体5公里时,我没有拖后腿,但比赛时战友们互相帮助的情景令人感动:能跑的主动把跑不动的枪扛着,用背包绳把跑不动的从背部箍起来一左一右拉着跑,前面带队干部不时的喊着“快到终点了,加油啊”......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红军队伍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
最惨的要数17公里长途奔袭了。人人背着背囊、扛着枪,先是徒步野营拉练,大概按照一个小时5公里以上的路程走,白天走,晚上也走,前面的尖刀班拿着地图开路。一路浩浩荡荡,蔚为壮观,有平路,有山路,同志们白天还有说有笑,到了晚上说笑的声音基本听不到了,听到的唯有此起彼伏的“沙沙”鞋底磨地声。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有人喊了一声“休息10分钟”,只见不少同志仰面就倒在地上休息,一分钟也不想耽误。终于到了集结地域,短暂休息后,考验我们的17公里长途奔袭开始了。
九、十月份的天气不算太凉爽。我们背着背囊扛着枪朝预定地点跑去,谁都不想落在后面,都在咬牙坚持。渴了,隔段路程路边上有保障的学院兄弟给口水喝;热了,路边上保障的兄弟就会端着满满一洗脸盆水往身上泼。痛快!
最后,有许多同志的脚底都磨了泡,一瘸一拐地硬是跑完了全程。当全队跟着红旗迈进学院大门的时候,不少同志不由地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一腔壮怀激烈、勇者必胜的热火充斥胸膛。后来,听学员队队长说,别的学员队期间有跑死的,每年都有。我们听后惊讶异常。
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事。我们学员队三个月的强化训练人人都过关了,这意味着回到野战部队基层岗位合格了。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有3名同志提出了不在学员队培训了,回原单位退伍回地方,也就是和部队违约。
我们地方大学生来部队之前都要和部队签协议的,违约金大概几千块钱,随着时间的延长会增加的。这还没有挣到钱就先赔钱,也不知道这3名同志脑袋怎么想的,我还有好多战友都这么认为。无论队领导怎么做思想工作,他们还是执拗地回去了。
可等到他们真的离队的时候,我对他们的这种决绝做法又有了新的看法,是他们看透了以后的路吗?部队这片天地大有可为啊......羡慕、嫉妒、无奈、顺从,五味杂陈。我没得选择,我们五位壮士也没有选择。因为这条路还没有开始,怎么就轻易选择放弃。
选择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十一”假期,秦班长的女朋友远道而来来看他,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就走了,而后秦班长就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后来在周末晚上班内几个人聊天喝酒时他哭得稀里哗啦,原来他女朋友过来是和他分手的,一个大男人为情所困也是那么的悲伤无助。
我也住了几天的院,因为训练不注意着凉发烧了,不过那时已传“萨斯危机”了,整的直接把我送到大医院待了一周。
最难忘的要数开装甲车了。装甲车没有方向盘,是两根长度相等的操纵杆。大冬天,在野外雪地,我们在装甲车里面的驾驶位置,紧挨着驾驶位置有一个圆形出口,是教练员站在里面露出头指挥我们的。
教练员依然是士官班长。你听“哒哒哒......”装甲车发动了,如同一头雄壮有力的公牛准备攻击了。教练员用手拍我们的左肩意味着向左转,拍右肩意味着向右转。
因为不熟练,我经常弄错方向,没少挨教练的训斥,甚至还打了我的头套,打多了发晕。像我挨教练这样教训的人数不少,训练后我们回来就把这事告到了队领导那里。因为这是兵打官,有点太猖狂了。我们觉得受委屈。还真有效,后来在训练时君子基本上动口不动手了。
一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五个算是胜利凯旋吧。回到原单位师部干部科后,我们五个好像被早已预定一样分到了五个不同的单位。
秦班长去了二团,我去了三团,小毕去了一团,阿民留在了师机关,大志去了炮团。在师部匆匆分开后,我们五个都开始了新的征程,有了不同的故事。我呢,也就上演了前期的“掌掴”事件、背水一战、云龙井蛙的故事。
几年后,听说小毕被领导重视,从团里组织股长到师组织科再到军组织处,大志转成了技术干部,阿民给师领导当了秘书,后来又到了军里当秘书,秦班长因为一次酒后失态得罪了团领导被转业了。
我的故事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