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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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归去


文/辛夷坞


麦子吐穗了,父亲的脸就黑亮了

而我只知道牵牛花开了

豌豆花也有淡淡紫色,

弥漫在废砖窑的那个小土坡

连小野菊,

也把母亲的床头染成日出的颜色


麦子,又快熟了

今夜没有焦灼的收割

窗外是呼啸而过的车声

我躲在很厚的棉被里

把耳朵藏起在秸秆香气的麦草垛


逃离

又将逃向哪儿去

最遥远的不可及

无非是心里荒凉的万千愁绪

一个人的归去

沉默在月光下的麦场,

人影晃动的热闹里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心里千千万万的逃离

却从不敢轻易地寻找自己最简单的足迹

花儿开了

我没有归去

青蛙叫了

我没有归去

收割过的麦田

和残花落尽的庄园

都离我远去

父亲,还在田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我,多久,没有亲吻我热爱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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