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

《呼兰河传》，买回家放了至少两年，薄薄地一本，始终没有看完。

每次都从第一页开始看，翻过两页以后，看到那个大水泡子的时候，就看不过去了，好像书里写到一个过不去的大水泡子，读起来的时候也真的遇到了一个大水泡子一样。

还有那东西南北的街道，绕得晕晕乎乎地，直到现在终于看完了，我也没闹明白那几条东南西北风街道究竟是怎么排布的，但总算这些并不打紧，虽然是晕乎乎地，可也是看完了。

头一次看这种风格的。

大片大片的描写，事无巨细，明明说着这个，可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又说到那个上去了，把那个说了好大一篇，最后还是回到这个上来。就跟人唠嗑、拉家常似的，东扯西拉地，但每一样都讲到了，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到最后，竟然拼出一副细致入微的、鲜活而深刻的画卷来。

第一次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还以为呼兰河是一条河，看了才知道，呼兰河是一座城。一座闭塞而偏僻的小城。

城里的人爱热闹，跳大神、唱大戏、流言蜚语……热闹的笑闹中，人命卑微如草芥。一个是团圆媳妇的死，一个是王大姑娘的死，连死的描述都是淡淡的。

“还没到二月，那黑乎乎的，笑呵呵的小团圆媳妇就死了。”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冯歪嘴子的女人死了。”

……

句子是淡淡地，用词是朴素的，但这些简单的字句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却是苍凉的。这是一副苍凉而寒冷的画卷，在平实的描述中，一点一点展现。

除了慈爱的祖父，到最后最喜欢的竟然是冯歪嘴子，他像一根枯草，在零下七八度的严寒中，竟然活下来了，透出一抹绿色来。那绿色的是他的孩子，一个四五岁，一个刚出生。

又一代人，在苍凉的严寒中，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