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娘的十年祭在八月份,大龙说要回家,带着女朋友回家见见父母,也算想定下来了。
柱子先询问了下铁柱,在大城市,他一直都觉得铁柱在照顾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扮演着父母的角色,在柱子心里,侄子侄子,跟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一样呢?
铁柱告诉柱子:这小姑娘不错,之前去过他那里了,他跟媳妇都把了下关,都觉得不错。
柱子放心了,跟大龙说:“既然你心里认定了是她,就带回来见见家长吧。”大龙放心了,他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爹娘的想法。
进了七月份,眼瞅着快入八月份了,柱子打电话问铁柱:“咱娘的十年你回来吗?”
铁柱说:“回,怎么能不回。咱娘没了我没有回去,已经很没脸了,这次再不回,那我还是人吗?”
“那你打算几时回,我好把家里准备准备。”
“等再晚点看看,看看大龙他们,我们一起回去。”
晚上柱子又打电话问了大龙,大龙说,“我问过二叔了,他就是说回去,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怎么回。”
“你二叔说跟你们一起。”
“那行吧,我看看时间,定下了告诉你和我娘。”
过了两天,大龙告诉柱子,八月的第一个周末,他带着女朋友,还有二叔二婶子一起坐火车回家,票他都已经买好了,连铁柱和他媳妇的票也都买好了。
有了时间,柱子开始着手准备家里的打扫,采买,还有十年那天的亲戚安排。
二虎因为上班缘故,已经有大龙回去了,柱子说他就不用回了,回去一个就行了。二虎就留在大城市里没回去,跟平常一样上着班,谈着女朋友。
很快,八月的第一个周末到了,大龙带着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了点儿他和女朋友的衣服之类,手里提着两盒茶叶和烟。而铁柱,和他媳妇两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有他们三分之二身高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什么,他们也没说,也没有人问。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站点,又换了大巴车到县城,然后又打了两个出租车回家。铁柱的箱子太大了,一个出租车显然是装不下的。
到了小区门口,柱子的楼房就在小区大门的旁边第二家,第一家是钢柱家,也就是柱子以前分得的另一块桩子。柱子正在门口等着,家里柱子媳妇也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爹”,大龙走过去喊了声,“这是我女朋友欢欢。”
“叔,”大龙女朋友跟着喊了声。
“哎,哎,好闺女,来了,快进家。”柱子笑着回了声,便往铁柱那里走。
“哥,你咋在这等着还,我们自己进去不就行了,站这儿不累啊。” 铁柱对大哥说道。
“不累,怕你们不认识门,也刚等没多久。”他结果铁柱媳妇手里的箱子,“弟妹来了,路上累了不,快进家歇歇脚先。”柱子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行李箱走,“回来就回来,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
“这是给家里人捎的,我都整理了一下,带了整整两大箱。”铁柱媳妇一边走一边夸张地说着。
铁柱的楼房是两层的,下面一层是商品房,二楼是住人的,而厨房就在一层楼道进去的院子里面。柱子把箱子放在了商品房里,带着他们先去了厨房。
厨房里,柱子媳妇,木柱和钢柱媳妇都在忙活着摆桌子,看到他们进来了,忙喊:“快快快,正好做完了,赶快洗手吃饭。”
大龙带着女朋友进去,一一介绍了,大龙女朋友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在大龙娘面前说:“我也不喊叔婶什么了,直接跟大龙一起喊爹娘吧,娘!”
柱子媳妇看着眼前的姑娘,听着她喊的声娘,激动得“哎哎”回着。“快洗手吃饭,都赶路累了吧,”“铁柱,还有珊珊(柱子媳妇),也都洗手,快坐下,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在他们冲洗的时候,钢柱和木柱拿着一箱啤酒和几瓶饮料回来了。
“二哥二嫂到了,还挺快的啊,我们买了箱酒,咱兄弟好好喝几杯。”
大龙和女朋友又喊了声“叔”,大家便坐下围着桌子吃饭了。
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几个兄弟,除了大姐有事情没过来,兴高采烈地聊着,畅快淋漓地喝着,没有其他事情的烦恼,大家还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仿佛回到了父亲还在,母亲也还没走的时候,手足亲情,血缘关系,从来都是不用任何夸张或者弄虚作假,没有一丝丝的尴尬,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女人在收拾残羹剩饭,收拾桌子,男人们上了楼上,坐在茶几旁喝茶聊天。千山万水的距离,丝毫不能阻隔住兄弟间的亲情。他们谈着曾经,聊着现在的生活,畅想着以后的日子。
待女人们都收拾好后,也纷纷上了二楼,加入到男人的谈话中。只有大龙带着女朋友把行李放到了大厅两边三个房间中靠近街到的那个卧室,两个人在卧室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厅里,铁柱媳妇打开了带回来的两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袋一袋袋衣服裤子,拉着几个妯娌说:“我把家里一些穿不下的衣服,还有铁柱的,月月的(铁柱的女儿),都整理了一下带回来了,你们看看谁能穿就带走吧。”
其他三个人互相看了下,柱子媳妇说:“我身材偏胖,穿不了。你们谁想穿拿走吧。”钢柱媳妇上去翻了翻,挑了几件看起来有些时髦的,也不管能不能穿得下就装起来了。木柱媳妇看着钢柱媳妇挑了些,也上前去翻了下,挑了几件包起来。
铁柱媳妇看到她们拿了一些,高兴地问柱子媳妇:“大嫂,你不挑下吗?有你能穿的。”
“不了,我穿不了这些衣服。”说完头也没回地走去沙发那里。她还以为好不容易回趟家,铁柱和他媳妇会珍惜兄弟情也带点儿不用很贵,稍微特产点儿的东西,或者哪怕就为了给娘办十年祭,桌上用的烟啊酒什么的也行,再或者不用管他们这些人,家里就没有个他的战友朋友什么的需要去窜窜门?
她什么也没说,也不想说任何。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农村虽说还是叫农村,可也没有不是以前落后,消息闭塞的农村了,就这些衣服鞋子裤子的,我买不到像你大城市里的大牌子的,最起码新的我买的起,何必用你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来施舍我呢?
真的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