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gio De Simone

移动为先在非洲：移动电话如何改变着非洲的医疗保健行业

非洲正快速成为一个由移动连接的大陆：移动电话常常是唯一可用的科技，尤其是在一些电线，有线通信基础设施或是个人电脑匮乏的地区。相对于发达国家，这一科技的爆发在若干方面，更大程度上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并创造出大量新的机遇。

本系列文章聚焦于在非洲进行的几个项目。这些项目利用现有移动技术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从教育到银行业，从健康领域到冲突爆发处理，以及更多其他行业。本系列中的文章不仅涵盖这些项目中涉及的可用技术，同时也尝试解释了这些项目对非洲社会的影响。

这篇InfoQ的文章是“移动为先在非洲”系列文章之一。你可以通过RSS订阅本系列文章

仅十年间，非洲从一个电线、有线通信基础设施或是个人电脑匮乏的大陆，变为全球第二大移动市场，其中15%的居民拥有一部手机。

这一科技的爆发有着比仅仅是把人们连接起来更深远的影响，GAVI Alliance的CEO Seth Berkley说，它正创建出一个非常庞大的、低成本的分布式传感器网络，这有可能完全改变全球的医疗保健行业：

“历史上，在非洲我们只有非常少的可靠的实时疾病监督和监控数据。就已有的数据来说，也是基于很少的监控点和模型估算来跟踪疾病的传播和流行［…］手机改变了这一切。我们第一次能够看到这样高质量的数据，这些数据能够告诉我们谁因何种疾病而濒临死亡、谁生病了以及哪儿有疾病聚集性出现。［…］在非洲有6.3亿手机用户，9千3百万已经在使用移动互联网，我们知道数据就存在于其中。”

监控健康数据对于医疗卫生政策有很重要的影响，能在以下几个方面为改进政策提供帮助：

疾病传播：手机在于疾病的对抗中起了重要作用，比如在对抗疟疾时发挥的作用。

假冒药品检测：手机也正被用于监测假冒或被盗药品。这减少了人们的健康风险，帮助政府对抗假冒药品的传播。

药品供应：手机很容易用于监控远程设施中疫苗的供应情况，这可以防止出现缺货，帮助确保在需要时有疫苗可用。

出生注册：可悲的是，许多婴儿的出生和死亡都没有进行注册。手机可以帮助家长们为他们的孩子进行出生注册，这也使得政府能够更好的规划医疗卫生政策。关于出生注册更完整的分析，参见Info的文章移动为先在非洲：教育、出生注册及银行业。

本文中，我们将回顾上面列出的领域中的一些项目，这些项目正改变着非洲的医疗保健行业的状况。

抗击疟疾

在发达国家之外，疟疾可是个大问题，下面WHO的数据证明了这一点： * 全世界大约有32亿人处于罹患疟疾的危险之中。 * 2013年，估计全世界有1.98亿例疟疾病例，其中多数是儿童。 * 在2013年，估计58.4万例疟疾死亡病例，即，每天因疟疾死亡1,600人。 * 大约有90%的疟疾死亡病例出现在WHO非洲区域，大多数为五岁以下儿童。事实上，情况甚至比这更糟，因为WHO非洲区域并不包括索马里和苏丹，而这两个国家都是疟疾流行的国家。

疟疾带来的代价可不仅仅是把死亡人数加在一起。更应引人注目的是，疟疾对非洲社会产生的影响。据Malaria No More（MNM），一个致力于终结由疟疾导致的死亡的非营利组织，估计非洲每年因疟疾导致的生产力损失就高达120亿美元。实际上，据MNM所说，“非洲学校中可避免的缺勤中半数是由疟疾导致的，这每年造成1千万天的缺课。”没有任何其他疾病能对儿童失学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另外，对成年人来说，疟疾不太可能导致死亡，但是它确实会迫使成年人无法工作，并由此导致家庭的可支配收入减少。

移动技术能够在抗击疟疾中成为重要因素，MNM创始成员及CEOMartin Edlund说，

抗击疟疾的所有工具（包括一些显而易见的工具，比如：网、检测、治疗和喷药）中，移动电话可能能够推动天秤向终结疟疾的方向倾斜。这就是为什么Malaria No More敢于宣布，疟疾会成为第一个被手机击败的疾病。

Malaria No More正在进行一项基于三项传统核心的战略以对抗疟疾：早期诊断、防蚊网和疫苗管理。不过，在所有情况下他们都指望移动电话能够让这些策略从根本上变得更加有效。“疟疾兴于信息不畅，”Edlund在2013年的社会公益峰会上说。“我们要保持信息畅通，并以此挽救生命［…］这始于两个简单的设备：快速诊断设备和手机。”

一个快速诊断设备价值60美分，能够以99.5%的准确率快速测报疟疾。据Edlund所说，医疗人员每年在非洲发放2.3亿部这样的设备。诊断测试的结果是0或1，即，一比特的信息。“这一设备与移动电话的结合非常让人振奋”，因为这使得我们可以识别出疟疾的爆发和制作更好的医疗干预规划。

防蚊网是另一项对抗疟疾的基本武器。使用它们最大的问题在于，告诉人们如何使用它们并让人们去使用它们。如联合国疟疾特使Ray Chambers对路透社所说：“在非洲，平均来说，若是没有提醒和鼓励，会有二分之一的人不睡在防蚊网内”。正由于此，邀请或是解释如何使用防蚊网的提醒或是其他类型的消息通常通过电台进行广播。不过，在无法收到电视或是电台，甚至有时没有电力的地方，许多人仍然处于风险之下。把正确的信息转递给这些人们本身就是个挑战。

这就是该移动电话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这都归功于移动电话巨大的渗透力，甚至超过电台与电力。利用SMS短信发送关于疟疾防控信息和提醒的一种高效的手段，这可以用于提醒处于风险的家庭睡在防蚊网内并在具体症状出现时及时寻求检查和治疗。

这样利用移动电话的一个具体的例子是，MNM的NightWatch项目，该项目将移动平台与非洲的名流们密切结合起来，从国际音乐偶像到本地运动健将，以及非洲各国的总统，如喀麦隆、乍得、塞内加尔和坦桑尼亚。一项由HL Bowen所做的研究中评估了在喀麦隆进行的一次这类活动的影响。研究发现，受访者中防蚊网的使用率比前一晚提高了6.6%，五岁以下儿童防蚊网的使用率比前一晚提高了12.0%。

另一项有意思的移动技术的应用是，用于评估“人类的移动有助于疟疾的传播，这打破了蚊子传播的有限空间范围”。2012年十月发表于Science的一篇文章中解释了如何利用手机数据来分析在肯尼亚超过一年的时间内近1,500万人的旅行模式。这项研究论证了人类和寄生虫移动稳定路线的存在，而这正是寄生虫的主要传播途径。而依靠本地影响因子，如带菌者（蚊子）进一步传播寄生虫则是最弱的寄生虫传入途径。

Caroline Buckee，该项研究的作者之一，强调了结合来自手机的海量数据去理解疟疾传播的重要性，这些数据中包含了疟疾发病率详细信息。

假冒药品

在许多非洲国家，假药或被盗药品扩散的风险切实存在。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新兴市场中的药品30%是假药，这可能对消费者产生严重的伤害。各国政府通过一些全球化战术来打击假药，如强化供应链、加强审查等，同时也通过与消费者建立直接联系来协助打击。正如我们在其他一些例子中所看到的，在非洲移动电话是保持这种直接联系的最佳途径之一。

已有几个项目在帮助识别假冒药品。其中一个是基于Ghana的mPedigree GoldKeys，还有一个是Sproxil，这是家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美国公司。这两个项目中的系统都是基于如下步骤运作：

所有受保护的产品都贴有一个带可刮区域的防伪标签。
消费者在购买时刮开标签，得到一个唯一的一次性代码。
通过免费的短信或是移动应用把这个代码发送至各国特定的短号码，消费者几乎瞬间就可以收到回复，回复中会告知该产品是真是假。

这样做的一个有用之处在于，当局可以知道在何处有一批假药进入了市场，在何时出现了假药流入的高峰。当局也可以定位并跟踪被盗药品或是非法挪用药品。

mPedigree平台于2008年在加纳进入测试阶段，并最终于2014年由几个加纳政府部门和组织批准。在2010年底，有两家制药公司在尼日利亚和加纳开始为它们的药品推出这项服务。最后，肯尼亚药品安全监管机构于2011年宣布支持该平台。

Betty Enyonam Kumahor是The Cobalt Advisors的执行合伙人，她之前是ThoughtWorks泛非洲的区域执行董事，并曾为mPedigree工作。她将其描述为“节俭创新的典范，［因为］它不需要任何昂贵的东西。确实，仅仅需要一条短信和一个简单的后台系统，就能够验证药品是否安全”。而且，这一节俭创新还能够挽救生命。

健康教育

健康教育是个重要的议题。正如纽约时报固定专栏作家Tina Rosenberg在2013年全球健康与创新大会第十届年会中所建议的，“在未来几年中对全球健康领域最大的改进”将是利用同辈压力【译注：关于同辈压力参见这里】的力量“来让人们采取健康的行为方式”。再一次地，移动电话被证明是一种具有很高价值的方法，可将其用于在传统意义上保持联系并拥有移动电话的人们之间传播医疗信息。

移动健康教育及宣传项目（被称为mHealth）利用SMS短信向有意的接收者发送各种各样不同主题的健康信息，例如：检测方法、治疗方案、医疗服务的可用性等等。在这种情况下，SMS短信除了可以联络到乡村地区那些难以用其他方式联络到的人们之外，最大优势在于它的非接触性和机密性，这在那些视疾病为忌讳的地区至关重要。由一份Kivuti-Bitok及同事（2013）的BMC研究简报中发现，移动电话在肯尼亚的宫颈癌识别中颇有帮助。这也表明移动电话能够“在宣传和鼓励人们去做筛查上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在许多病人由于尴尬或是文化的因素不愿去做筛查的地方。”

预防药品缺货

在许多非洲国家，由于供应链的问题使得病人难以获得药品，尤其是抗疟疾药品。下面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一位病人在发现某种疾病的最初症状后，前往最近的医疗中心，而后由于没有可用药品不得不无功而返。由于医疗中心密度相对较低，使得情况更加严重。这意味着病人前往医疗中心更不容易，更不用说病人在某个医疗中心无功而返后还要再去另一个碰碰运气。

SMS for Life项目致力于“利用日常科技来在撒哈拉以南地区消除缺货并改善基本药物供应。”据Novartis，SMS for Life的合伙人之一，下面的因素造成了医疗中心高比例的药品缺货：

医疗中心的药品库存水平对于地区管理人员来说可见度为零。

对药品需求的预测及其困难。

前后矛盾的药品消耗报告，时有时无的纸质订单。

SMS for Life试图利用对医疗工作者来说可用的科技来建立一个高效的工作流程，这一流程已经被证明能够极大改善药品供应，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还改善了其他医疗用品的供应，包括血液供应。这一系统按以下方式运作：

每周四，系统会向所有注册的医疗机构工作者发送一条库存请求短信。接着，他们去统计现有库存，然后通过免费的短信把库存信息发送回系统。如果他们在周五还没有完成统计，系统会发送一条提醒短信。在接下来的周一，系统会把库存水平和没有库存报告的信息发送给地区医疗官员，该官员就可以监控库存水平，订购或是相应地在各个医疗机构间重新分配药品。

在坦桑尼亚进行的为期六个月的试运行取得了“惊人的效果”：

在三个地区内，药品缺货水平从79%降至低于26%。

试运行开始时，26%的医疗机构没有Novartis ACT【译注：artemisinin-based combination therapies的缩写，大意为：以青蒿素为基础的联合疗法】的剂型。而在试运行结束时，这一数字降至低于1%。

本系列的下一篇文章

本系列的下一篇文章将聚焦于众包服务，比如那些基于Ushahidi平台的服务。这些服务已用于监控选举、报告关于供水质量的问题或是绘制政治危机中暴力事件的地图。

关于作者

Sergio de Simone是名独立iOS开发者和顾问。Sergio曾在许多不同项目和公司任职软件工程师超过十五年，其中包括完全不同的工作环境：如西门子、惠普和小型创业公司。目前，他专注于移动平台开发及相关技术。他努力成为一名成功的iOS独立开发者。作为一名顾问，他总是在寻找挑战和新的尝试。在业余时间里，他期待着他的双胞胎孩子再长大一点，这样就可以教他们编程了。在他的联系页面可以找到关于他的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