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当爱情抵不过人性

      最近在学习女性主义思潮，找资料的时候意外看到一本熟悉的书——《玩偶之家》，因为是已经知道故事的主要思想，何况鲁迅还曾经问过经典问题“娜拉出走以后怎样”，所以基本是带着结局看问题，我很想挖掘出所谓的女性主义觉醒意识，甚至在开始海尔茂爱意地称呼娜拉“小百灵鸟”“小松鼠”的时候，充满暗示性地提醒自己：你看，这是一个多么物化女性的概念！

    据说，在一个宴会上有女性感谢易卜生为女性发言时，作者回答说，我并未替女性发言，我只是在写一部喜欢的戏剧。即使是在强烈的暗示下读完整部戏剧，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只是读到了一个经历八年家庭生活才发现“生活本身就是一地鸡毛”的中年妇女，最终决定终结这一切的故事。

    娜拉是个很坚强的女性，她为了给丈夫治病，不惜伪造签名借钱，甚至可以瞒住心爱的人八年的时间，这份心计，这份胆识，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也绝不是作者开篇所刻画的那个“傻大妞”似的女主角，我想，这是最后娜拉做出抉择的一个伏笔；

  再来看男主海尔茂，平心而论，我真的很难把他当作一个渣男，（有书友说最后女主角的转变稍显生硬，不知道跟作者对男主这方面铺垫较少是否有关），在工作上，虽然没看到什么创举，但从他坚决炒掉有道德缺陷的柯洛克斯泰，至少应该是对工作负责的人。不过，我也无意在此美化男主，毕竟最后得知真相后的“恐龙大变身”就让人没地可洗。

      在我看来，海尔茂就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更像是那个社会男性的代言人。

    让我们先看看下面这个故事：男女结婚8年了，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家庭生活十分幸福：男主对女主非常宠爱，整天各种昵称：“百灵鸟”“小松鼠”从未间断，不仅会关注到你是不是该买新衣服了，还会因为怕你牙齿不好而限制你吃甜食，各种拿钱给你花销，他喜欢听你唱歌、看你跳舞，还会亲自下场给你指导舞蹈动作，两人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像不像现在偶像剧里面的情节呢？或者，有多少女孩儿也在幻想过这样的人生呢？你看，这些都是戏剧里的情节啊，为什么现在偶像剧大行其道，而戏剧中的男主却被钉在了“男权主义”的高墙上了？是以前的人们太先进了？还是我们现在也并未真正实现“男女平等”呢？注意：是男女平等，不是男女均等。

  至于最后整部剧的高潮，是娜拉和海尔茂冲突的焦点，也是双方观点最为明显的彰显。在得知娜拉伪造签名的时候，海尔茂第一个反应不是感动于她为了救自己而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而是担心自己被连累，他大骂娜拉是“下贱女人”、“骗子”。娜拉说她在等待一个奇迹，甚至为了不让那个奇迹变成现实，她已决意自杀。她以为她是那个可以等来“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的紫霞，没想到最后才发现众生皆为凡人。中国有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知道娜拉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心有戚戚然。

  当然，经典之所以是经典，绝不仅仅在此止笔。当海尔茂得知一切平安，危机解除，立马回归以前那个文质彬彬的丈夫。在这之前，娜拉一开始想自己承担后果，但丈夫面对自己的后退却步步紧逼，于是娜拉态度开始冷静平淡，我想这个时候她仍然是想自己承担责任的，虽然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但真正促使娜拉决意离开的，应该是一切过去了，温柔如昔的丈夫回来了，却发现一切都如破裂的镜子，共枕八年不过笑话一场。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女人开始冷静面对爱人的时候，大概就是已经绝望了。可惜海尔茂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娜拉要走，当然他也自信娜拉离不开他，你看看，结局他多么深情，多么挽留，就像是那个杀了王佳芝还掉泪的易先生。

  我佩服娜拉的坚定和勇气，也从未想过为海尔茂洗白，只是想说，所有关系背后都有人性，就像是奇点对王柏川说的那样，不要去试探人的底线，大家都是凡人。我相信，海尔茂的宠爱是真，也相信他的歇斯底里是本能反应，更相信他最后的挽留是真，只是，这份真心的分量还没那么重而已，“我爱你，只是更爱自己”。

      在我们的婚姻中，有多少人，当我们撕掉了那层遮羞的面皮，还半遮半掩的拿起来，缝缝补补再接着用，美其名：婚姻是一台机器，都会修修补补。又有多少人能够如同娜拉，哪怕这份人性只是垫在身下七层的“豌豆”，她也能毅然转身，把背影留给世界，把风雨留给自己。

ps：我并无意推翻这本书在女性主义思潮中的地位，只是从人性的角度，尝试另一种解读。不过，生活本就是一地鸡毛，“难得糊涂”和“诚实面对”孰是孰非从来就没有定论，作者在此戛然而止未必没有此番考量。只是希望我们不管做什么选择，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最后附上自己很喜欢的一首诗：

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那种美好已逝，虽共枕却只能各自温暖的无奈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