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杂文随笔——回锅

在老北京有一个几乎消失了的词语“二锅头”，这个词语指的并不是北京大众名酒“二锅头”，而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一种婚姻现状。说实话，这个词语多少有点贬义，何为“二锅头”哪？简单地说，就是一个未婚的男人娶了一位年轻的寡妇为妻子，这个男人就被人称为“二锅头”，受世俗的影响“二锅头”和“倒插门”一样往往被别人看不起。您看看，中国词语中的含义有多么的深厚，青山和您聊一聊另一个词汇“回锅”。

一九八一年七月底返回北京后的我暂时住在父亲家的简易楼中，第二天急匆匆去单位办理各种手续，由于单位有宿舍，我把户口落在了单位，等到祁家豁子的宿舍盖好后就可以入住了。一天吃过晚饭后陪着父母亲喝茶聊天，忽然三楼传来了夫妻俩高声的吵架和孩子的哭闹声，由于简易楼的隔音效果差吵架的内容在楼道里听的是清清楚楚，夫妻拌嘴也都是由一些家庭琐事引起的。通过父母亲的叙述我得知这两口子是内蒙兵团的知青，虽说她们俩顺利的分配了工作可俩人的工资并不高，加上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生活还是满拮据的。

夏天太阳落山后气温下降了许多住在简易楼的邻居们陆续来到楼下的小马路边乘凉，我也拿个小马扎端着一大缸子茶水来到楼下和胡同里的一帮朋友聊天，这对夫妻也领着一双儿女到楼下，女人看着孩子玩耍男人则和我们聊了起来，通过聊天我得知男人姓明，女人姓汪，夫妻二人都是老三届的知青，一块去的内蒙兵团也是在兵团结的婚。天下知青是一家此言不虚，由于都是知青的缘故一见面就感到亲切，彼此之间想谈甚欢因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经历。

从言谈话语中我看出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身体健壮，办事一定是优柔寡断的主儿，用北京话说就一个字“面”。而他媳妇身材苗条面容姣好可惜生得一对桃花眼，一双会用眼睛说话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极爱追求时尚打扮的风骚女人，因为言谈举止间嗲声嗲气一副犯贱的模样，故作扭捏自然就流露出轻佻之态。放浪形骸可以掩饰而眼睛不能，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心念都能从眼睛中呈现出来，掩盖是掩盖不住地。用久经风霜的发小老疙瘩话说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标准的“浪大妈”。

老疙瘩常说这句鼓儿词“司令主任趿拉板，野鸡代表浪大妈”指的是他们厂子里几位有名的人物，“司令”是独身一人的老妓女随说解放后人是从良了，徐娘半老的她那地方一天也没有闲着和许多老光棍子有着扯不清的关系，香烟就抽大前门牌香烟别的牌子的烟根本就不抽，间天好吃好喝日子过得很滋润，人们背地里称她“破鞋司令”。小年轻的一见到她立正敬礼，口中喊道“司令”有意舍去“破鞋”二字，她根本不恼不急一笑了之。

哪位主任也是十分了得，横竖不吝老少通吃是来者不拒，你要是得罪了她，骂你的词儿一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整个就是一个老太太踢球——横胡撸，故而被人称为“破鞋主任”，碍于情面简称为“主任”。至于趿拉板吗？就是那个外号叫“两条人命”的冯萍了，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搞有偿收费而是倒贴，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好把自己给嫁出去。

住在父亲家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听到两口子吵架时女人咆哮的声音，时间一长也明白了吵架的内容也不光光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家庭琐事，而是夹杂着红杏出墙的风流韵事，如此一来街坊邻居们也就更不好劝解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辈之人还不是官员。先前也曾有邻居劝解过，结果也就踏实了几天战火又重燃，如此一来两口子再吵架之时没有任何的邻居前来劝解，关上门静静地听着就像在听一部荒诞怪异的小说。

我搬走一年多后我听父亲说楼上的两口子离婚了，关于离婚的缘由各种说法都有，据最可靠的消息说这个女人红杏出墙了。话说他家的男孩子喜欢踢足球参加了个足球训练班，女人在接送孩子时难免和足球教练聊上几句。二十来岁的体育老师身体健壮非常吸引成熟女人的目光，一来二去俩人眉目传情几次幽会下来女人爱的是死去活来，一顶绿帽子悄悄地，凿凿实实戴在了自己男人的头上。回到家里她用各种方法撒泼耍赖吵架打闹，经过无数次不懈的努力终于办成了离婚手续，根本就不考虑两个孩子和自己父母的感受，当天晚上就和足球教练搭帮过日子享受自己的新生活去了。老疙瘩跺着脚的骂道：骚老娘们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五十多岁了好吃口童子鸡。

离了婚的老明日子过得更加拮据了，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三口人，还有一天也干不完的家务活，上班下班，顾东顾西，买菜做饭，间天是忙的不亦乐乎。偶得闲暇哥几个聚在一起喝几杯啤酒，微醺中乱骂一气也吐露出一些真言，“您瞧我这俩孩子，哪一点像我。”哥几个一听这话立马拿他打起了哈哈，坏小子老疙瘩张口就来：“别说，这孩子还真像我！”小干巴说道：“你大爷，就你哪尖嘴猴腮的屌样，能像你吗。”百岁哪儿能错过沾便宜的机会：哥几个都努力过，所以孩子像大伙儿。

一转眼六七年就过去了，那个体育老师也被调到外省工作去了，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个黄脸婆一脚就给蹬了，本来俩人就没办结婚手续何来夫妻的名分，你就是上告也没有证据，治你一个不痛不痒的非法同居罪，现如今这个罪名算个毬啊。人老珠黄的老骚货又重新找上门来，哭哭啼啼的要求和自己的原配男人复婚，哭天抹泪、指天发誓、跪地告饶、寻死觅活，反正女人惯用的那些招数不但全都使上了有的地方还发扬光大了。

经过半年多的沟通之后明师傅竟然同意复婚了，这期间明师傅的许多朋友同事对复婚之事晓以利害反对和这个无情无义的老骚货复婚，当然各种的原由都有只有男女双方知道。最可气的是他把朋友同事所说的话又翻译给了这个老骚货，这下好了，那些不知情的朋友同事来串门时得到的不是笑脸，而是这个女人一通指桑骂槐的臭卷，从此他们家再没有朋友同事来串门，典型的天津包子——狗不理。我得到这个消息后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软蛋加怂货，用老北京话说离了婚又复婚的女人这就叫“回锅”这位，更是加了料的“回锅”。

复了婚又回了锅的女人一天到晚的臭捯饬，见着老邻居满脸堆笑有事没事的和邻居们瞎搭咕，两个人出门时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表演恩爱秀，给知情的人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画面，不知道内情的人真的羡慕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伴侣。看来这个没气没囊，见X磕头的老王八货，不知今后又要被带上多少顶绿帽子了，估计是活到老，戴到老了。

这个老骚货五十岁退休后常去紫竹院跳舞，住在简易楼中的老邻居经常看到她领着不同面孔的年轻小伙子来到家里关门闭户待到下午才走，不用猜就知道她在家里卖大炕呗。用老北京的话说这叫“暗门子”人老珠黄的她要能挣钱到好了，估计是在倒贴，把她男人辛苦挣来的钱都用在自己的欲望上了。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说是这个理吧。

乙亥年八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长按下方二维码关注

“一个老北京人的回忆录”

无论您选择赞赏还是转发

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