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顿河之战 第五章

第五章

1553年6月2~3日，拉加尔德要塞

黎明时分，在伏尔加河的下游，三艘重型战舰开始向奥斯曼人的炮兵阵地接近。但是很快就被敌人发现了。

奥斯曼人为大炮修建的堡垒可以很轻易的经受住8磅重炮的攻击。但是，重型战舰并不是为进行炮战而设计的。因此，奥斯曼人的大炮可以很轻易的穿过这些战舰的船体，造成相当严重的破坏。

无论如何，俄罗斯的战舰无法靠近奥斯曼人的堡垒。而且，在其中一艘船起火之后，他们被迫撤离。接下来，这艘起火的船又撞上了礁石，提供动力的轮子坏掉了。船只开始漂流，到了奥斯曼堡垒附近的一处浅滩。

在与奥斯曼的炮兵对轰了半小时之后，剩余的船员被迫撤离了自己的船，土耳其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开炮。为了防止战舰落到土耳其人的手中，船员放火把整条战舰都烧掉了。

谢赫扎德·穆斯塔法刚刚有时间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前线就出现了新的敌人战舰。而且，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

伏尔加河舰队指挥官，阿列克谢·丹尼洛维奇·巴斯马诺夫并没有为此次失败感到不安。这反而为护送大部队到达战场提供了帮助——奥斯曼军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到水面上了。现在需要争取必要的时间，以便步兵完成集结和作战准备，而舰队就要为此采取吸引敌人注意力的行动。

这一次，剩下的两艘战舰并没有试图接近奥斯曼人的炮兵，而是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这样他们就可以轰击奥斯曼的堡垒，而奥斯曼的炮兵却无法轰击他们。巴斯马诺夫计划利用“概率论”取胜。当然，他对此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过一点相关的东西。用“概率论”取胜的方法是这样的：战舰上面还有相当数量的火炮，在土耳其人的视线之外（当然，自己也看不到土耳其人），向奥斯曼炮兵阵地所在的区域进行概略射击，总会有一些炮弹落到土耳其人的头顶上。他就这样长时间的和土耳其人进行炮战，完全吸引了他们的火力。

与此同时，俄罗斯的步兵排成横列，借助地形的掩护开始对奥斯曼军队的炮兵阵地发起攻击。

土耳其人的炮阵地上满是硝烟。他们在奋力与战舰对射。奥斯曼炮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的战舰上，当他们注意到俄罗斯的步兵时，已经太晚了。有的人急忙移动两吨重的火炮，试图让炮口转向俄罗斯的步兵。当然，他们无法做到。有的人急忙逃跑，挽救自己的生命。还有的人不得不与俄罗斯步兵近战。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这两个营的步兵装备精良，并且训练有素，他们在短时间内就粉碎了敌人的抵抗，占领了炮兵阵地。

步兵指挥官试图巩固取得的胜利。另外两个步兵营绕过了奥斯曼的炮兵阵地，向近卫军走去。他用信鸽向要塞的指挥官发送信件，要求发射炮弹指示目标。

拉加尔德的要塞炮用最大射速向敌人开火。俄罗斯的步兵团调转了方向，直接向奥斯曼步兵的队伍走去，在阳光下，俄罗斯的步兵闪闪发光——不仅是他们的盔甲反射光芒，而且，他们的枪上还有明晃晃的刺刀。这是一项重要的发明——它把新式的转轮式火枪变成了相当不错的长矛，这在近战中给敌人造成了相当大的危险。

近卫军试图用步枪射击他们。

但是俄罗斯步兵突然停下了。第一排单膝跪地，开始瞄准射击。射击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是第二排和第三排。如此循环往复。密集的子弹射向土耳其士兵。

准备射击的近卫军几乎全部倒下了。只有少数人用火枪和俄罗斯士兵对射。俄罗斯的士兵一边射击，一边向前推进。

意识到无法与俄罗斯人进行步枪对射，近卫军的指挥官下达命令，要士兵们发动冲锋。他们人数更多，因此，在奥斯曼的指挥官看来，他们可以用近战打垮俄罗斯人。毕竟，他们在之前只有和边境上面的俄罗斯弓箭手作战的经验。后者非常缺乏装备和训练，他们没有办法抵挡土耳其人的冲击。

尽管刚刚遭受了重大损失，但是，近卫军的士气依然高昂。他们开始冲击。有的人试图挥动弯刀。有的人试图匍匐前进接近敌人。有的人在山坡上向俄罗斯人射击。但是随后，他们被俄罗斯士兵的子弹击中，或者在近战当中被无情的摧毁。毕竟，他们的武器太短，无法与俄罗斯人的刺刀相比。

奥斯曼的近卫军第一次开始退缩。随着他们向后撤退，战斗没超过五分钟就结束了。近卫军长期依赖训练单兵技巧保持战斗力，面对俄罗斯的重装步兵非常吃亏。

奥斯曼士兵向后跑了大约20步，开始整理队伍，试图再次与敌人进行对射。但是，过了一会儿，另外两个俄罗斯步兵营来了。在他们的火力打击下，奥斯曼士兵纷纷逃跑，直到跑出步枪的射程范围为止。

当谢赫扎德·穆斯塔法看到了这次失败的情况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但是他依然尽量装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制止自己逃跑的冲动。现在，他向自己的盟友派出了信使，而且约束部队，试图以有组织的方式撤退。不过，他还是将大炮和大车留给了俄罗斯人。幸运的是，在几天的战斗当中，奥斯曼人的船只和物资损失不大。

步兵指挥官并没有给奥斯曼军队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他们将所有的战利品都留在堡垒当中，然后进行追击。但是，第二天他们不得不返回。

哈吉塔尔汉率领的鞑靼人来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目前在拉加尔德要塞的城下可以看到很多鞑靼弓箭手。

哥萨克步兵指挥官听着信使的报告，揉了揉鼻梁，咒骂着。它可以继续追击奥斯曼部队，希望能够彻底击败他们。但是如果这样，就是把要塞留在危险当中。如果要塞丢失了，步兵将会与后方完全隔离。

为什么沙赫-阿里会反叛呢？

因为他没有选择。沙赫-阿里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死亡，要么反叛。他没有逃跑的可能。仅仅过了5年，哈吉塔尔汉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他不想再依附伊万·瓦西里耶维奇，不想让卡马河-伏尔加河河口被俄罗斯人控制。因此他要依附土耳其的苏丹。土耳其的苏丹是最强大的牧羊人，他在遥远的伊斯坦布尔控制着草原上的鞑靼人，就像牧羊人放羊一样。

除此之外，沙赫-阿里希望得到盟友的支持。在拉加尔德要塞附近的战斗并没有按照奥斯曼的意愿进行，因为苏丹显然高估了近卫军的战斗力。沙赫-阿里由此相信，“巴塞勒斯”将会来到这座城市和奥斯曼苏丹决战，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不会有任何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