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初雨

走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我跟你说，我想走很远，走到背影变成一粒沙，走出所有人的记忆里，变得斑白。

我们走在湿润的小路上，越过偶尔的水洼，遇见一家私房菜馆。

你说，去吃鱼。

那好。都很饿了，我们在这个可以坐的地方，等餐，等待吃掉一条大鱼。我们没有走了，就停一停。

想要喝青稞酒。不醉人，记忆中它的味道清脆又干净，像草原和野马。我想跟你分享，那些我见过的人和事，可我们都太累了，坐下来，就低着头休息。

不重复练习，记忆中的东西就是会渐行渐远。

在学校里，夜里，从图书馆出来，一步一步数着脚印，偶尔也抬头数天上的星星，偶尔也回头看看你。

你对我笑，不说话。

你说你也常常一个人走着。从学校到家，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有时候越过大海，有时候穿过云层。在春天的时候就启程去往夏天的雨季，冬天的寒冰却让你渴望太平洋海岸暖流的回归。

恩，我说。我路过烧烤摊，路过旅店，路过酒吧，路过所有目之所及，耳之所闻的地方。遇见山，就翻越过去看看，遇见水，就渡过去看看。有时靠桥渡，有时靠船渡。

而勇气是摆渡人。

从北京路的人声鼎沸走到小巷的清静里，从碧波汹涌的海潮走到湖水微波摇曳，从晨曦的仰望走到黄昏的颔首，我希望有一天你走近我的心里，我也一样。像青鸟飞进来。窗子不肯关上。

我想带你，去走一走我走过千百遍的路，买上几扎啤酒，和很多小零食，在江边大快朵颐。虽然一切都在革故鼎新，任何微妙的细节都抵不住回忆的风声鹤唳，可还是想带你去。因为喜欢的人虽多，可你懂我。

上次，去海边，吹海风，录了大海的声音。睡觉前听一听，醒来时听一听。也送给你，像你梦里微微的呼吸声。

你炙热温暖，这也是我追求的秉性之一。去过教堂，刚好碰上星期天，模仿着做了次祷告。发觉这应是我常常做的事情，毕竟洒脱不如你。得之畅然，失之畅然；得之怅然，失之怅然。这是你我最大的不同吧。

而坚持一件事的时候，我不懂信仰的意义。

也不懂爱的意义。

也许是永远也参不透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