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回了一趟老家。
没有想到的是到家的时候,母亲早就把饭准备好了。她高兴的对我说:“快点坐下吃饭,你看看,这菜都是你二奶奶家大棚里摘得,都是新鲜的;对了,还有锅里的红薯饭,马上我给你盛一碗去。”说着就要去厨房,我愣了一下,忙对母亲说:“不用了妈,我去吧,你歇会。”说着就来了厨房盛了一碗红薯饭。
其实,心里高兴的同时有些伤感,高兴的是体会到一种温馨的家的味道;伤感的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就是母亲刚刚说的红薯饭。提起红薯,让我马上想起那个地方,那个人,还有那段时光。
1
我和她认识是在大学时候,那个时候她不喜欢说话,我也是。不过还好我们分到了一个班,听说她是自己老乡,心里不由心切的关注着她。一次老乡聚会,我和她一起去了,我们说了很多关于老家的故事,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和我一所中学。
这样,在外地遇到自己的老乡,我觉得是一种高兴的事了。
就这样,慢慢的,我们熟悉了。
记得那年,我和她在班里共同竞争一个职位,好像是学习委员。她展现了很多关于她的优点,我在下面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想着:“这下好了,没有可比性啊,没有想到这个老乡这么优秀,真的是羡慕的同时有点嫉妒了。”
班里还有几个一起竞争这个岗位,他们也是非常优秀,但是我觉得自己有信心。
那个晚上,我们一直都在讨论学习委员的职位,所以,按照程序说,每个想担任此职位的朋友需要上台演讲,给大家展现自己的能力和魅力。我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一直都是。可是那晚我确实是不想上台的,可是很想得到这个职位。而且,很多朋友都说过了,我是最后一个,特别是她,她的演讲屡屡博得大伙的掌声,仿佛自己心里有点自卑,自卑的同时有点羡慕她了。
我心里明白,如果单说自己的能力,恐怕比不上她,还有其他朋友。但是不说自己,又能怎样呢?心里一直纠结着,一直在想着待会自己上台,会说些什么,怎样才可以得到自己需要的?
好像还没有想好,就被老师点了名字。
我站了起来,径直向讲台走去。
大伙好像有点恋恋不舍刚才朋友们的演讲,有点意犹未尽,看到我,好像都在期待,都在等待我是谁?我又是如何优秀?
说实话,直到站在台上的时候,我简单寒暄一下,当我看到下面她微笑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了。就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演讲内容,知道自己的胜算,没错,估计就是我了。
我在脑海里迅速把内容大致分了三块:第一是坦白自己,也就是实事求是的介绍了自己,和大家没什么不同,很普通,也没有什么特长;第二就是对其他朋友的认可,特别是点名夸她,不得不佩服她的成绩,还有曾经获得的奖项等等;最后,也是自己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主要分析专业的现状和如何学好专业的方法,以及拓展了其他专业的可能性,如何在大学过的充实有意义,如何培养良好的个人习惯等等……
其实我也不太懂,只是喜欢和大家伙絮絮叨叨。
当我走下讲台的时候,同样听到大伙的掌声,我特别看了一眼她,她依然微笑的看着我,当时心里很是高兴。
没错,和我想的一样,投票结束公布结果的时候,念的是我的名字。而她的票数比我少了两票。真的很是激动,也许,这样的时刻真的激动,激动的同时有些矫情。
后来她又竞争了生活委员。
可想而知,她还是通过自己的演讲高票获得了这个职位。
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经常,开会的时候,我还是比较支持她的。
她确实很有能力,把班里的生活开支以及各种活动管理的有条不紊。
有时看着她累,有些不忍心。可是又能怎样呢?只是偶尔的时候,发条短信:“再忙,注意身体。”
她总是及时的回复,每次都是一个字:“嗯。”
有一次我们去爬山,大伙都去了。
忙碌了一天,她更加忙,我们在玩的时候,她忙着大家伙的午饭,还有各种下午的举行的K歌活动,之后就是晚饭,那天我们玩的很尽兴,可是不知道她忙到什么时候?大伙爬山,三五成群,喊着口号,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上;午饭的时候,记在大伙围在一起,喝着啤酒,谈着爬山时发生的趣事;下午又唱了一个下午,晚上开始尽情的大吃一顿……
到了晚上聚餐的时候才看到她,心想这一天我们玩累了,估计她是累坏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辛苦,早点休息。”
手机放进兜里,不一会儿听到来了一条短信。
打开之后,她写道:“今天确实忙坏了,不过大家玩好吃好,挺高兴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就这样,我们开始用短信息开始聊着,聊生活,聊琐事,聊老家的故事……
有人说,为什么不用QQ呢?差点忘了,手机不支持,也没有拍照,上网功能。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手机还是充话费送的呢。可想而知,当时的生活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微笑着,默默的努力。
她的手机挺好,不过每次看我都是发的信息,马上就回了过来,她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我和她一起的时候,好像是正在做毕业设计的那段时光。
她和我说没有电脑,可不可以让我借一台给她用?
我没有犹豫答应了。
我差点跑了整个宿舍,忽然发现,我们不都正在做毕业设计了吗?好像这个时候电脑都没有空吧?于是我穿着拖鞋又跑到了隔壁一栋楼上,找我认识的一个好哥们去借。他正好在玩游戏,看到我过来,高兴的嚷嚷着让我坐下,我寒暄了一下,坐在那心里纠结的不知说什么好。
然后又跑了几个朋友的宿舍,好像都在忙着。
当时心里确实凉了半截,好像答应她了,以为那么好办的事情,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不好办。
我忽然想起在同座城市读书的高中同学,然后通了电话,没有寒暄几句,我就说明了来意。
他说:“可以,拿去用吧。”
我直接打的跑去他那儿去拿,回来的时候好像都快十点了。然后和她说下来到门口取吧。
她高兴的跑了下来,拿着电脑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去了。
我回宿舍的时候,心里想着,毕业工作一定要有一台自己的电脑。
这为了一台电脑,多么的不容易啊。
其实大家伙都在用电脑做毕业设计的时候,我是没有做的。当时的自己正在找工作,心里想着如果谁做好了,就借一下电脑。
没错,有个哥们做的很快,一个礼拜就搞定了。
我听说后,高兴的跑到他那儿把电脑借过来,可是自己的设计。
我记得花了五天时间做好了,其实每个夜里都基本都是通宵,然后她的设计也做好了,电脑也送回来了。忽然间,桌子上有了两台电脑,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毕业设计答辩的时候,我记得总共有四个优秀毕业设计,除了自己的设计,还有需要介绍自己的作品,之后答辩,我记得,最后公布成绩的时候,我和她的作品都被选上了优秀作品。
2
毕业找工作,她很快找到了,我也是,我和她还是在同一座城市。
也许,能够让自己留在一座城市的理由,除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之外,还有就是因为这儿还有爱。
她工作很努力,好像一直在忙着。
记得有时候,好不容易请她出来逛逛公园,总是电话不停,业务确实挺多的。
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喜欢去那种高档一点的饭馆,总是喜欢去一些地摊溜达。
其实,我明白,但是她一直这样。
在公园,她说她喜欢看别人在公园拍婚纱的样子,每次看到她总是走不动,拿着手机来回拍着。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得出,她很向往有一天可以穿上洁白的婚纱,在那儿来回摆动着舞姿幸福的样子……
她喜欢坐在河畔旁的草坪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游船,有时也会笑着对我说:“你看,迎着微风,看着船只来回穿梭在水上,好不惬意。”
我习惯的点点头。
是啊,总是喜欢舒适的生活,可是我们都懂得,除了努力,就是默默的努力了。
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并没有买电脑,其实除了留了一部分,然后寄回了家。
我知道,虽然钱不多,但是很有意义。
我拿着剩下的钱买了一部手机。那个时候还在流行诺基亚,当时记得很清楚,诺基亚新出的不用按键的屏幕,也就是所谓的触屏吧。我连包装都没有打开就跑着去她的单位,她见了之后,不愿意收。
我急了,说不贵,就百把块钱,这才收下。
我记得当时的心情,比自己有一台电脑还要开心。
后来,她经常买一些零食给我送来。
同事看到后很是羡慕,是啊,我们在一座城市,不停的忙碌着,而都在彼此相互牵挂着。
记得那年的冬天,雪下得比较早。
下雪的那天傍晚,她跑来送给我一件羽绒服,还有保温杯,皮手套,围巾……
我愣了,是啊,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这份情谊更温馨更暖和的呢?
3
过年放假的时候,她回去了。我也回去了。
我们朋友聚会的时候,我喊她一起来,她来了。当时我真的很高兴。就这样,我们被大伙祝福着。
那天我喝了不少,从来不喜欢喝酒的我,和几个好朋友一下喝高了。
好像就是这样,心情决定了酒量。
她说我不该喝那么多,我笑着不说话。
是啊,有什么比得上此时此刻的幸福呢?
过年之后,我们又回到了那座城市,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经常,她来看我,偶尔,我也跑去看看她。
记得那年秋天到了,她对我说想让我去她家看看,说她家的田地全都种了红薯,她知道我喜欢吃红薯,所以那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让我回去收红薯。
我请了几天假,然后陪她一起回来了。
她高兴的一路上哼着小曲,不停的唱着,坐了半天车,又转了两次车,才到她那儿。
我要买一些礼物,她不让。
这次我没有听她的,买了一些和她一起回去了。
她家里不错,吃了饭,而且招待很好。
我正准备去干活呢,她笑着对我说,其实红薯前两天已经都收回来了。
我恍然大悟,仿佛有点生气,可是瞬间懂得了她的用心,这傻瓜,真够闹心的。
没错,她们家的红薯都在屋面上晒着,所以我一直没有看到。
她带我到了屋面,然后我愣住了,屋面堆满了红薯,而且个个都比较肥大。
她说今年收成不错,主要是风调雨顺,还有家人每天的呵护料理。
她家人很好,记得临走的时候,她给我捎了一口袋红薯。
邻居高兴的调侃着:“必须要给钱,不然不能拿走。”
我笑着说好啊好啊。
我带着她,还有一口袋红薯回到了我家。
母亲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前忙后的张罗着饭菜。
是啊,多少年,我带着自己喜欢的人,还有喜欢的红薯回来,老人是多么的高兴啊。
就这样,我们一下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光。
4
是啊,这样的时刻总是幸福的。
可是,后来,她问我具体什么时候买房子呢?
我愣了,是啊,什么时候呢?
当时自己心里真的很是着急,不知可以什么时候可以买。
我没有说,她也不好问。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提了一次。
我说要不等两年吧?
她愣着了,她没再说什么……
后来,她走了,她走的时候留下一条短信:“谢谢有你的这段时光,可能是我变得现实了,可能是我等着急了,有时真的害怕就这样一直贫穷下去。可能是我心里怕穷吧,也可能是我变坏了。对不起。”
我打电话不接,然后跑去她单位去找,听说已经辞职离开了。
我愣在那儿,良久,回了一个决定:“应该是我该说声对不起,既然离去,天涯各安,幸福开心。”
那晚我喝了一瓶酒,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傻傻的愣着,没有想到一直到天明,恩,原来失眠的样子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的,只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母亲的一句话打断了我,问道:“咋样,饭的味道还行不?”
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忙回应着好吃好吃;看着眼前的红薯饭,心里在想:又何止是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