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晚上出门,去买东西,距离不远不近的老码头交通枢纽,十字路口的一家家乐福。

没什么风。前两天难得地下了雨,提醒自己衣服穿的的确单薄了些。天府大道上,道路狭长笔直,贯穿成都到简阳。有收到四川日报一条新闻短信,预计它完工,会是世界最长的交通大道。

新年没有放成烟花爆竹,直到去年还在老路口、巷口的那些爆竹摊,都无影无踪。春节晚上书房瘫着时,背后烟花声天天络绎不绝。从小到大十多年的爱好,今年戛然而止。倒不是不喜欢,却像是没了缘分。

又有在网上看到本地新闻,说:『每年新春佳节,全成都被天府大道经过的地方,所属街道办都会出来安排人在路灯上挂上红灯笼。』

喜气洋洋,很是温暖。想着,以后全长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大道,全是灯笼,回家路上的人也不会在漆黑寒冷的高速路觉得寒冷。

想到一位人,卡夫卡。如果他能活在中国这样的新年里,也许不会看见那么多黑暗。可他也许不是一个能欣赏灯笼的人。

超市年后的人不多。剩余的年货成堆,或是零散地落在架上。腌肉,卤蛋,香肠,牛肉,零食糖果……

走到冰柜前面,要了一袋什锦水果的汤圆,一袋速冻奶黄包。结账的时候,她打来电话,问候最近。

『以前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会自己包汤圆?』

『会。一个铁炉子,细密铁格网。底面放上那种燃着的煤炭,过会儿周围都可以发烫。但因为太烫偶尔不便。爷爷为了安全,用粘土封住多余的地方。侧面多余的用来烤火,取暖。上面的圆面用来烧水。』

『那个时候没有速冻的汤圆。每次过年,元宵,就有骑着三轮车车来到楼下叫卖汤圆粉,还有醪糟的。姥姥她让我们孩子提着空瓶,玻璃罐下去买粉、打醪糟。』

『以前没有你爱的动漫。过节看一次晚会觉得就很奢侈,是盛大的节目。家里十分喜庆。我们女生磨黄豆粉,捣红糖、黑芝麻、红豆。馅料很多,还有白梅和玫瑰之类的。搓好的汤圆,就滑进沸水锅里。先开始是沉底,然后慢慢浮起来翻滚了,那个时候觉得可好玩儿了。你爷爷他们,就是贴这儿的对联,摆那儿的一些饰品。我记得最深的是一个娃娃木雕。』

『这倒是很好玩。』

『现在没机会啦。』

『……三月有空早点回。』





其实小时候有过体验。小学常住亲外祖母祖父家,过年祖母总会提议,包汤圆,饺子。不是特别大的客厅,有一张大木桌。大家围在一起,包馅搓汤圆。不认识的亲戚的孩子,打闹着把小汤圆互相扔着。我缩在桌角喝饮料不说话,也没有参与进去。低头看腿上的漫画。父亲呵斥自己,过年不许看书,和大家一起包饺子。

我不应,转身走进书房,锁上门。

『你们家孩子真乖(怪)啊。』

姑妈:『不要介意哈,他从小就这样……』

父亲:『话都不咋个说,小时候还以为是哑巴。』

爷爷:『老二(父亲是龙凤胎弟弟),不要去这样说他。孩子爱看书,爱安静不是坏事。』

兴许那几个熊孩子觉得自己好欺负,用脚踢门。哥哥走过去,把一个二个拉开,用狠厉的话警告。几个孩子畏缩地回到家长身边。几个家长欲言又止。但他那时候16已经有一米八,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能要像他那样,即便渺小也能踩到路。没有黑暗的路。

………………………………………

『你在听吗?喂?』

『哦,在。那挂了。』



还是一个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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