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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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远近疏陈的长街短巷,活在天色昏暗中如同旧搪瓷杯里的一层茶垢,所有的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此时,执笔书写,细细思忆,发现那些已涣散的旧事,仍静静酿在那里,等待着朝花夕拾……

阿楚,等着那个人已经很久了。

故梦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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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念

见字如面,阔别五年,昨日见你,眉宇之间一切如故,形容依旧,还是我少年时记认的模样。

隔了这些年,与你重走那几段过去常走的路,心下竟平静无澜。算来有五年未曾通信,昨日竟没来得及问一句,你可曾好,想必是这川蜀的梅雨下的绵长,隔着太多模糊。

五年前,你我是在桑子林的森山谷借宿罢。时过境迁,前几日听说彼地筑路,行不得过,山中清冽溪涧可曾记得一二?过去的老伯,我亦不曾回去拜访过,只恐踩了枯枝空响,惊了鹧鸪。你走后,我曾寄过一封信,没有回声,想来是没有收到的缘故吧。

昨日的你还穿着相似的粗布灰色长衫,木葫芦里的酒怕是早已灌入肠中大半,竟还与旁人嘻嘻囔囔的比酒多。洗净的红叶可带入了包裹,要记得,到了美丽的地方,不能就这样流浪,要记下他们的歌,和信笺一起顺着涓水流啊流,就能回来了。

少年时的心性浮躁激烈,今日思之尤觉得羞愧。我曾欲向你说起这些年的生活,但是它们太过平淡无奇,似静水流深一般缓缓推进,没有波澜。你多半不会相信,我至为想念你,这五年的时光如此迅疾,枫叶红了一次又一次,却没能和一张泛黄的纸回来过,又是一地枯黄。

阿娘为我点了一门亲,过几日阿楚就要嫁作他人了,是别庄的人家,离桑子林很远,老伯很老了,有空你回去看看,收拾收拾地上的黄叶,别让它们烂了一地,至少该埋进土里。

你啊,就像是夜风遁走的回声,反复荡漾几次,终归永久的寂灭了。我曾暗自期望,何日何地,能与昔日重聚,并送你一揽开得绚烂的红叶。或许也因了这份遥远,我的岁月才有所附丽,若有日能与你执手听风吟,反而不能确认这幸福了。是。我如何才能忘记,这一纸自十三岁的夏日起书写了五年的无字信。你曾站在涓水的一岸投下了深深倒影,但那终究只是无形的幻想。你离岸而去,幻想就消失了,但涓水却不会因此干涸止息,它依然兀自的流着。

 我想那红叶的味道,是你曾与我同饮的年华,若我且忘了那味,便是忘了你。也便不再期许……

回首往事,依稀如昨。长怀心事,聊吐以白,谨凭鸿雁之传,别后不见,望自珍重。

                                                      阿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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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笔,折纸,用红叶附上信封,炭黑色的墨,在昏黄烛火下摇晃,那上面的字由黑转灰再而泛白,阿楚捏一把在指间,那么柔软,带着淡淡的温热,和依稀可辨的字句。

大红盖头下人彷徨。流泪的花和荣喜堂,静静放在一旁。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某年某月,或许真的与你重逢,语塞,或寒暄一二,再忆起这故梦,再推开这扇窗,再一次,难以合上。

又一年七月晚风凉

斜阳渐矮只影长

这场故梦里

孤桨声远荡

去他乡 遗忘

那封红叶的信笺,还在路上

流水不停

只为早些予你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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