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喜欢李婶。他对“有出息”的孩子的工作和生活总是了如执掌,总是描绘的有声有色,有理有据。但是,你却从她的眼睛和神态里面看不出来是称赞,是羡慕还是不屑!
一 比过牛牛的铁哥们
李婶是狗蛋的妈妈,狗蛋和我是邻居发小,是一起干过童年时所有能干的坏事,一起打架,比过牛牛,一起戏弄女同学的那种哥们!我们从小学到初中毕业都是同班同学,基本上都是吃在一起睡一张床铺,就差穿一条内裤了。两家人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也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一切直到狗蛋初中考试失败戛然而止!
二 吵碎了的友谊
李婶认为,狗蛋和我从小玩到大,他比我聪明,比我帅,不缺胳膊不少腿,为什么就要了我,不要狗蛋!说我经常去他们家找狗蛋玩,影响了狗蛋的学习!说我们家祖坟正好在他家住宅的中线上,压了他家风水!说她就狗蛋一个儿子,当宝贝一样,一家人都希望狗蛋考上重点高中,以后上大学娶媳妇过好日子,可是现在啥都没了!
我和妈妈知道李婶平时不是这种胡说八道的人,她的心情我能理解。早些年狗蛋爸爸常年在外打工,一年才着一次家,家里猪狗牛羊自留地还有承包的森林,一家老小全是李婶张罗。李婶是个干农活的行家,里外都能行,啥苦都能吃,啥罪都能受!她自己没读过书,特别尊重和羡慕读书人。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狗蛋身上,哪怕付出一切都在所不辞!
听完李婶的牢骚,我妈妈急了,和李婶当面锣对面鼓的吵开了,我和狗蛋怎么劝都劝不开。后来干脆各自抱走各自的老妈关在家里。妈妈气的够呛,坐在地上喘着气,我还能听见李婶那愈来愈高的叫骂声。
我以为此事就此了了,谁知道这只是开始!心里憋着气的李婶自认为受了气,开始了报复。无论干什么事情她总是含沙射影,还故意在妈妈面前说三道四,妈妈识理,并不与她计较。
李婶后来便变本加厉,地畔子使劲往我家的地赶,我家承包的树林里经常出现李婶用手持锯子熟练的锯树的身影。爸爸提前给妈妈上了教育课,让妈妈别理她,装作不知道,妈妈也忍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你是躲也躲不掉的!李婶家的经济树让人说偷的砍走了,她找不到人,就给别人说是妈妈偷走的,妈妈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污蔑,于是心里暗自都叫着劲。
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婶和妈妈不时就发生争吵,她们俩的争吵在村里已经不算是新闻了。
无休止的争吵慢慢的吵碎了我和狗蛋的友谊!
三 打破了的情谊
一天下午放学,我骑自行车刚到家附近,老远就听见她俩在经济林里激烈争吵。两家的经济林搭畔,我一看这阵势,肯定是又生意外了,赶紧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摔在场院里,三步并做两步向经济林跑去。
可是我还是晚了,她们两个已经扭打在一起。妈妈体型瘦弱,被李婶死死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没了反抗的余地。见状,我气不打一处来,使足了全身力气将李婶抓起来扔到一边,李婶可能是没想到我力气会这么大能把有高又胖的她抓起来。她先是一愣,然后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哭天喊地起来“哎呀,不得了了,娘俩一起把我打死了!太欺负人了……”,李婶每一句哭喊的力道、语气都极其恰当,如果改了词句绝对是经典的秦腔唱段!
当晚,我正在家里吃晚饭,房门突然被撞开,只见冲进来一个黑影,我还没看清是谁,有根类似棍子的东西抽在我头上,只听那人骂着“你妈X!敢用斧头砍我妈,打死你!……”,旁边,我妈赶紧赶过来劝架“娃啊!不敢听你妈胡说,我娃啥都没带,哪里来的斧头砍你妈呢,再说你妈身上也没刀伤啊……”
我顾不得辩论,和狗蛋死死的抱在了一起厮打着!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来了一群人把我们拽开,数落着“球大的娃,就开始打架了,大人的事情你们掺和啥……”,我嘴里没说啥,心里想着“X你先人,这哪是大人的事情,两家子人都因此不得好过!”
这一架,彻底断绝了两家人的来往,也葬送了我和狗蛋的友谊!
四 梦想各自起航
自从上次打架之后,两家人变得互不认识,形同陌路,我和狗蛋也完全恨死了对方。不久,我家举家搬到了十里外的镇上,继续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一路顺风顺水。
据说狗蛋毕业后先是在一家厨师学校学厨艺,后来去了深圳,挣了不少钱。再后来又听说他参了军,还考上了军校,娶了某个大的不能再大的军官的女儿,他也因此官运亨通。再再后来,有人传出来说狗蛋在温州当起了小老板,生意赔了钱……
不过告诉我这些信息的人都说十多年都没有见过狗蛋回老家了,李婶对这些信息从来不愿意多说半个字,大家都是停留在关于他的传说里。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以狗蛋的人品和能力,他应该混的不差!
五 李婶你在隐藏什么
每次回老家遇见李婶,他仍显得很热情,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板凳让坐着聊。他总说我的某某同学现在在哪里当了大官,家里挣了很多钱,那年那月那日开着这么大这么高的汽车回家来了。我的某某同学开了公司,现在都不干活,成天出去逍遥快活呢!还有哪个哪个同学怎么怎么过的好!我说李婶,咱们这里的娃啥苦都吃过,只要肯干,在哪里都能干出名堂来!
我看的出李婶眼里那一丝而过对我的鄙视,我什么也没说。看着他如今弓起来的背、满脸的皱纹和掉光了牙齿而变形的脸,不忍心揭起他的伤疤,匆匆告了别!
邻居们都说,经常看见李婶站在路口张望,你问她看什么,她赶紧热情的说她家的鸡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她找一找。没有人愿意戳穿她。
六 人在群里 从来不说话
两年前,老乡群里来了个新人叫“流浪在外的猫”,他们说此人就是狗蛋。但是从来没见过流浪在外的猫上线,没有人能说清楚是谁拉他进的群,也没有人能说出他如今在干啥。
偶尔有人爆出新闻,说流浪在外的猫在北京登录了微信2分钟,或者又在深圳宝安区登录了59秒。还有人说有人看见的,晚上有人进了李婶家里,第二天李绅心情特别好,见人就问好,据此推断狗蛋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