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影片晃晃

在几米前的电视机里,响起了关于曾经犹太人被屠杀的新闻报道,耳边响起了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亲弟弟玩手机游戏发出的令我刺耳的躁骂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反感和厌恶这个变声期的少年。

就好像在他的身上我看到曾经张扬叛逆的自己。

放学回到家的他,重重的打开门,进来,关上。低头寻找母亲的手机,继而翘起二郎腿玩起手机游戏,时不时爆出闷雷般的声响。微凸的喉结是区别他几年前在公园玩耍模样的象征。也只是几年,似乎什么都改变了一番。

更多时候待在家里,我也只能任由沉默不语横掠家中的每一寸空气,掠过尘埃堆积的旧沙发,掠过母亲清洗碗筷的流水声,掠过三叶风扇的嘎吱作响声……我静静的看着,听着,和我仅隔六岁的这位少年的一举一动,我们没有交流,却在彼此不交际的世界里表达了我们对彼此的态度。

他侃侃而论的说着考试题目有多容易,在各种不经意间爆出了脏话,说着自己自认为正确的观点,容不得他人反驳。就好像自己是最年轻,最有发言权,最正确的象征。

吃完饭后,他关上门,“砰”的一声。我的世界才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安静,内心不再波澜起伏的想象和压抑着自己。

就如同看一部影片,照应着主角一生的片段,却是在说着自己的故事,那种明晃晃的相似感,令我有些……想让时间静止的冲动。

     鼻翼声阵阵

洗净了最后一个沾满油腻的瓷碗,甩干净手里沾着的水珠,扭动一下疼痛得喀吱作响的脖子,倦意迎上了眼皮下层的神经。

她打开窗户看了看春末的雨,雨滴打在门口前的旧自行车上,不远处正在新建的楼房,围起了绿色的网罩,一切似乎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孩子们已经入眠了,紧闭着房门。正在上初一的弟弟似乎有了什么秘密,青春期的他让她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就好像几年前女儿走过的路。

四十多岁的她,身体越来越差。和朋友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更多的便是如何养生,如何得到更多对身体有好处的偏方,开始使用起了通讯工具里的微信、QQ,并对里面转发的各种朋友圈的养生之道深信不疑。

望着滴滴落下的雨,融进黄棕色的土壤里。她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十八岁出来工作,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十几年的时光,一点点将她打磨成了另一副模样。生儿育女,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了一个家独自活成了一座城堡。

婚姻,家庭,孩子,父母。这些名词让她好痛苦。积压多年的重负像从未停止的风沙不断侵袭着她。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关上窗户,雨声听得不太清晰了。她疲惫的走入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睡意袭来,便鼻翼声阵阵。

    扬起的尘土

清明刚过,对家乡的回忆在不经意间被拉扯了回来。

还记得,小时候放学后上山与同伴比赛砍柴的模样;记得炊烟缭绕伴着读书朗朗;记得母亲纳鞋底的每个日日夜夜;也记得长大后离开家乡扬起尘土,和家人说的那声再见。

在几十年的光阴挥挥,他成为了她的丈夫,成为了两位孩子的父亲,也有了许多代名词,也发生了很多故事。

女儿从小便长得像极了自己,上大学的她,似乎变得越来越安静,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但对于他来说,她似乎还是十几年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什么都懵懵懂懂,满是让他不放心的模样。小儿子正值青春期,总会一言不合的与他争执,与年少时的他并不相像。

上班时间到了,打开伞开始迎接外面轰轰作响的雷雨交加,来到车库,一头钻进车子里,放好湿淋淋的伞,让它倚在车座旁。插入钥匙,车的后轮扬起了棕黄色的尘土。

思绪在前行的时候,止了步。

     敲打着什么

这是我的父亲母亲,和相差六岁的弟弟。这是我们的生活。我们各自烦恼着,我们似乎总是不开心,就好像一个家庭只有沉沉的安静压抑着我们,即使电视机随时开着,即使三叶风扇总会咔吱作响,即使我们都在鲜明的活着。但,我们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沟通,我们更多时候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追念着过往,迷茫着未来。

需要用些什么去打破这深深沟壑的沉寂?

就好像现在的我,在敲打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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