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北京鲲鹏联合创新中心举办的“新基建:数字时代的新结构性力量”高端对话活动中,国务院参事、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徐宪平详细解读了我国的“新基建”策略。
什么是“新基建”?
徐宪平归纳了8个关键词,分别是基础网络、基础数据、基础硬件、基础软件、基础平台、基础应用、基础标准以及基础安全。
基础网络是万物互联的高速通道,以5G为核心,包含网络设备、传输设备、无线基站等,再加上卫星网络,构成“天地空”一体化的网络。
“新基建”就是要推动5G的规模建网和固定宽带网络的建设,大大推动垂直行业的应用。
2019年中国发放了4张5G牌照,到当年年底就部署完成了13万个5G基站,2020年预计会增至63万个,2021年、2022年分别会增至100万和122万个,2025年5G基站规模会增至489万个。
徐宪平表示,中国拥有全球最大的4G网络和光纤网络,4G用户规模达12.8亿,光纤用户规模有4.2亿。
徐宪平
“华为预测,到2020年底,中国5G基站规模在全球的占比将达到50%以上,中国5G用户数量也将占到全球70%以上。”
基础数据是智能计算的重要资源,需要投资建设数据存储的载体、大数据中心、分布式数据中心等。此外,也要考虑将非结构化的数据转化成为数据存储,为计算、分析和应用服务。这就要研究建立数据开放、共享、应用和保护等机制,促进数据合理的流动和交易。
基础硬件是网络连接算力、算法的核心,主要涉及集成电路、电子元器件、半导体材料、新型显示器件等技术和产品。
基础软件则是数字技术的基础、网络安全的重要环节,但中国目前在操作系统、应用软件、数据库软件等领域都存在很大的短板。
基础平台是指一系列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包括战略综合类平台、科技研究类平台、技术创新类平台、基础支撑类平台等。徐宪平强调,这些基础平台应该面向未来、瞄准世界前沿,着眼于解决制约当前发展的重大的瓶颈问题。
基础应用的内涵比较广泛,包括5G、AI人工智能、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
徐宪平表示,过去中国个人互联网发展得非常好,接下来要大力推进产业互联网的发展,带动区域协同、精细化发展,以及交通、能源、水利、物流、市政等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智能化,同时推动各个领域数字化经济和智能化社会的发展。
“中国电子商务应用发展非常好,2019年达到了34.8万亿规模。”徐宪平说,“云计算的发展前景也非常广阔,2019年是市场规模是590亿,预计2025年将达到7960亿,年均增速在37%左右。”
基础标准涵盖规划设计、建设管理、运营维护、更新升级全过程各个环节的标准,它既是硬规矩也是软实力,中国正在致力于达成国内统一标准,同时推动国内标准走向国际,在国际上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最后,基础安全是数据管理、网络治理的可靠保障,既包括网络安全、数据安全,也包括软硬件的安全。
据徐宪平介绍,2019年全球公开披露的高等级持续性威胁报告接近600篇,这些网络攻击主要针对政府、金融、防务、零售等行业,地域上以中国、美国、韩国、中东为主,危害非常大。
新基建的6个特征
徐宪平总结了“新基建”的6个特点,即技术迭代、软硬兼备、数字驱动、协调迎合、平台聚力、价值赋能。
技术迭代是指“新基建”需要不断的迭代升级,所以需要坚持开放、互联模式,从而确保新基建投资能够更好地应对变化,保持更久的生命力。
软硬兼备是相对传统基建而言的,传统基础设施建设主要投资硬件,包括公路、铁路、航空设施等,而“新基建”中也涵盖了数据、软件和应用、标准等,可以说是软硬兼备。
数字驱动是指经济驱动的模式,过去是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如今则强调创新驱动,而创新驱动的一个重要标准是数据驱动,即以数据流引领技术流,进而带动物质流、人才流、资金流等。
协调迎合是指“新基建”以感知、计算、应用为主,需要线上与线下、互联网与物联网、数字化和智能化协同融合。
平台聚力是指互联网拥有强大的聚集能力,促进了各种平台型企业、平台型经济的快速崛起。徐宪平表示,国内电子商务、搜索引擎、工业互联网和云计算等平台都产生了很多强大的头部企业。
价值赋能是指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技术可以有效提升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水平,特别是提高工业、农业、交通、能源、医疗、教育等垂直行业的能力和效率,为这些行业赋予了更多的价值。
“新基建”的出发点
徐宪平表示,中国之所以推进“新基建”,就是要通过数字化转型来提高生产力,所以“新基建”有应急的价值,但并不是单纯的应急之策,它实际上是着眼于国民经济的长期发展。
徐宪平
"传统基础设施发展空间有限,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有需求、有潜力,是应对当前经济形势的有效措施。“
徐宪平还认为,未来数字化服务、数字化运营的应用场景会越来越多,应用价值也会越来越高,从而能够激发更多的经济活力,释放更多的消费和投资动力。
当然,“新基建”也存在不少困难,主要是关键技术和产品,包括核心电子元器件、高端芯片、基础软件、半导体材料和设备、光刻机、刻蚀机等。之所以会存在这些问题,徐宪平认为对基础研究的研发投入不足有很大的关联。
客观地说,近年来中国研发投入增加很快,2019年研发投入达到了21737亿元,在GDP中的占比为2.19%,比2018年的2.18%略有提升,虽然低于日本的3.44%和韩国的6.07%,但是与美国的2.83%、英国的1.88%相比非常接近。
不过从基础研究的角度来看,研发投入中仅有5.6%用于基础研究,而美国这个比例为18.6%,日本22.14%、法国22.74%、韩国25.77%。
徐宪平表示,没有高水平、高强度的基础研究投入,就难以产生原创性的、颠覆性的科技成果,难以形成自主的技术路线和技术标准。
此外,徐宪平还认为中国需要确立企业创新的主体地位,以企业为主体来构建产学研一体化的科技创新体系,可以让企业在研发方向、技术路线、成果转化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因此徐宪平建议,未来中国需要围绕企业来优化创新环境,配置创新资源,推进教育改革、人才培养。
“新基建”的政策引导
传统基础设施建设主要由政府主导,“新基建”则是以市场化、企业化运作为主,为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转型赋能,其投资主体、投资模式呈现多元化。
不过“新基建”在各行各业的孵化、应用需要过程,所以尽管是市场运作、市场主导,但是政府还是需要通过一些政策来加以引导。
徐宪平认为,在政府政策引导上,有几个方面非常重要:
一
一是要加强规划导向和配套政策,不能一哄而起;
二
二是应该用好开放性、政策性的金融工具,像当年开发银行支持基础产业、基础工业和支柱产业一样,通过金融手段来支持“新基建”以及财政政策的定向引导;
三
三是要让资产流动起来,允许基础设施资产、不动产能够变现;
四
四是国有企业要承担起科技攻关责任,包括基础网络建设、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等;
五
五是要放宽门槛,支持民营企业参与进来,开发多种多样的应用场景;
六
六是需要土地资源管理部门提供大力支持,比如布设基站存在选址难的问题,站址资源的审批、共享等需要政府开通绿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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