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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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在风雨中亮着灯,卖鸡蛋灌饼的,卖烤冷面的,本该春暖花开的季节,却下起了淅沥沥的,令人厌恶的小雨,大庆独有的冷风夹着泥土腐烂的沧桑气,吹得人心烦意乱。室内的灯光总是让人分不清白与黑,就像窗外黄沙下的雨分不清季节的变迁。

从图书馆出来,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宛如一地鸡毛埋进这寒风冷雨里,风呜咽着,听不见心跳的声响,夜色浓稠,抓狂的世界,撕碎的城市。推开寝室门,抖落一身寒风冷雨,失去了灯的光,便只能蜷着首钻进了被窝。

生命里,有那么些日子,阳光瘦了下来,命运以便战栗的手段逼迫人们去见识生命的千疮百孔。

你知道吗?当抑郁靠近的时候,空气和尘埃都变得清晰可见,人和路,却再也看不清了。它碎成粉末,塞满了我周围的每一处缝隙,压得时间喘不过气来,一点一点地放缓,直到最后,一切在我眼前凝固,无色,失焦,静止。不至于去看心理医生,却也无法自愈。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听一些欢快的乐曲,但感觉节奏和鼓点都隔着一层膜,就像是自己被裹进泡泡里,浮到天花板上,隔绝了一切,挣不开,躲不掉,昏昏沉沉。而眼前是我曾经和正在经历的一切,那些濒临失去的记忆。近的仿佛可以将手伸进画面,皮肤却没有一丁点触感。对话可有可无,触碰可有可无,自己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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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似曾相识,却又容易淡忘,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在电玩城和网吧里挥霍青春,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按着九格键盘,在放学的时候偶遇滂沱大雨,微笑着等着马路对面青涩的少年,喝酒,刷题,不问苦楚,莫问前程。后来经历人情冷暖,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犹豫不决,不再拉帮结伙,更多的时候,一个人,操心柴米油盐。

不管是曾经那些痛不欲生,还是激动不已的时刻,这样看来就像雁过寒潭,微波过后也了无痕迹。时隔经年,浪子变成书生,只剩乖巧和抑郁。

在它身边,我变得温顺而沉默,仿佛所有表达都成了借口。我就坐在角落里,无能为力的看着时间长久而缓慢的流过,有些懊恼,不干,害怕,还有那些为了安慰自己而流下的泪水,交替出现,逐渐消失。最后剩下的只有我和它,相对而坐,沉默无言。索性不再挣扎,就让时间推着走。

抑郁是暂时或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楚,即使看再多的鸡汤文和不靠谱的小贴士,每当大踏步朝着外表美好的未来迈进时,抑郁就在前方影影绰绰,找准时机将我揽尽怀里,打回原形。算起来也与它生活了很久,既然无法摆脱,如今就要接纳,并且与之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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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这个世界,不必太熟悉,也不刻意弄得陌生,这并非是我绝望的原因,我有很多真诚,离不开,放不下,活下去,爱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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