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祭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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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利亚手持黄金剑,剑身挥舞,将每一个迎上前的敌人斩于剑下。不久脚下尸骸遍野,浓浓的血腥味翻涌上来。少女身上散发着杀伐之气,孑然立于尸山之上。

她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口喘息,依剑而立不让自己倒下。

强自压抑着痛苦的表情,敌人的鲜血自脸颊滴落,仿佛血泪一般。

“那……还是人类吗?”不列颠国的士兵们远远的围在一起,不敢上前一步。

看着四周染血的景象,少女忽然回想起选王之日,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梅林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在拔出这把剑之前,你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一旦拿起这把剑,你将不再是人类,你会被所有的人类憎恨,并最终迎接悲惨的死亡”。

走向成王之路孤独而残酷,当你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

如果命运是选择了我去拯救我的国家,那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石中剑自石缝中拔出,少女已死,王者诞生。

王的麾下聚集了英勇的圆桌武士,他们率领着不列颠的精锐部队东征西讨,统一王国。阿尔托利亚身先士卒,清肃四方,军队所到之处,封臣拜服,民心所向。

征服不列颠只是开始,阿尔托利亚的目标,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国家与子民。不给叛党势力萌生的机会,依法制裁犯罪者,不谈人情毫无偏私。不列颠王国俨然成为了一个严格的法治国家。

就像预言中的那样,这位天生超脱于凡人之上的新王必将拯救国家于危难,使不列颠王国空前繁盛。

此时不列颠王国像一个精密的仪器,运作时每个齿轮每个部件都充分发挥本职的功能,整齐规律而又秩序森严。

这样就很好了,阿尔托利亚想。

机器运作固然高效,却唯独缺少了温度。

少女却感觉不到,因为她早已舍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心。

大概从被赋予王的血脉之时,就从未为自己而活吧。

压抑的情绪在王宫内部酝酿、发酵,终于化为声音而出,“亚瑟王——不理解人类的情感。”

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从此不列颠王国走上了四分五裂之路。

被格妮薇尔背叛,与兰斯洛特决裂。圆桌武士分裂成两派,远征罗马时被王嗣莫德雷德攻占了卡梅洛城。

就像华丽的大厦轰然倒塌,曾经的稳固的政权也分崩瓦解。

最终与莫德雷德的对决,更是打得两败俱伤,重伤将死。

当阿尔托利亚命贝狄威尔将黄金剑送还给湖中仙女,自己静静倒在树荫下等待死亡的时候。看着曾经统治的国家在内战中灭亡,信仰的真理在眼前碎为残片,到底有多心痛呢?

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想要回到抹掉这段历史,无法原谅自己。

可以改变这一切,只要赢得了圣杯战争就好。就可以许愿让不列颠王国回到选王之日,选出一名更英明的君主,让一切重新开始。至于自己,作为骑士王的存在消失掉也好。

在弥留之际灵体被召唤到现世,遇到了他。

“你是我的Master吗?”

卸去了王的重担,阿尔托利亚只是个品格高洁的骑士,心思单纯的少女。

在远古的不列颠王国一生也不理解的情感,在短暂作为英灵而活的时间里体会到了。

只要是一直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否定过去的自己。

因为仍然会有人对你无限憧憬,无怨无悔的爱上你。

少女释然了,在得知圣杯被污染的真相之后,自愿毁掉了圣杯,不再想抹消掉曾经的自己,中断了与世界之识的契约。

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口,自己的心意还没有传达给他。

“士郎,我爱你。”

然后,少女的身形消失了,灵魂回到了不列颠时代濒死的身体中。

这位英明伟大的王者,欣慰地一笑,与世长辞。

挽歌轻唱,永失我王。吾等臣民,必将继承遗志,以手中之剑贯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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