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早起在附近,发现没什么可吃的,坐公交赶到西站,有帖子说西站才有去九峰的,到西站一问才知道:上高去九峰,只有一趟,下午2点的,而且逢农历一四七不发车。27日是七月初一,鬼月的开始,某甲心说,此行可能不顺。
只有先坐车去徐家渡,想起昨天经过徐家渡,大雨倾盆,就觉得和九峰有点违缘。果不其然,在徐家渡九峰禅寺牌坊门口下,一辆车都没,摩的都没,路过的车呼啸而过,某甲心说,只有行脚了。
走几百米,遇到一对老人家,听不懂话语,大概意思很是关切,这么远步行吗?问他们还有多远,他们比划说有十几公里。步行至一半,遇到一老婆婆,怀揣着几把扫帚,也停下来问某甲,这么远,走着去吗?大概意思如此,但话语实在是听不懂。
某甲也不知能走这么远,只是感觉肩头包包太重,勒得肩膀疼。停下歇息,遇到一个开三轮车的老汉,带了某甲一段距离,惜乎老汉往旁边的岔路去了。于是继续步行,还有2.7公里。步行至上坡,这才发现,由徐家渡的班车到到九峰的,车上人大惊:步行过来的么?
班车也不直接到九峰禅寺,带了一段路,在山脚下,司机说,上去一公里就到了。
到时,见大兴土木,似乎在建设景区,流水淙淙,植物乱长,到寺门口,颇失望,山门很小,佛祖供奉在外面,大殿外墙都是小佛像,前后二重。住处分散,茅草屋比较多,看到义工和尼师在清理杂物,估计是夏令营刚结束,寺外不远处有工程正在修建,有报恩塔的修建供养启事。
于是觉得还是找墓塔的好,寺右侧不远处,三座墓塔:九峰普满、九峰道虔、末山了然。普满似乎是开山祖师,而道虔和了然则是最著个性者。
首先说道虔。道虔是老方丈的侍者。老方丈圆寂了,方丈的位子空出来了,众人推举首座和尚,但道虔不肯,出了一道题,说:要明得先师意即可。首座反问:先师有什么意呢?道虔说出了他的师傅石霜庆诸禅师的名句: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一念万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庙香炉去,一条白练去。
道虔的问题是:其余的都不问,什么叫“一条白练去?”
首座的回答是:这是要勘破色的意思。
道虔不肯,首座急了,说:装香来,看我怎么去,香烧完,我就去了,如果去不了,就没明白先师意。这一炷香后,首座和尚果然就去了。
但是道虔还是不肯他,抚着首座的背说:你坐脱立亡的功夫是有的呀,但是先师的意旨,你都没有梦到。
这就是道虔问杀首座的故事,厉害吧。
稍微解析下,这先师意,就如同说祖师西来意是一样一样的,问的是本体呀。首座功夫很好,但功夫并不等于见地,见地错了,功夫再好,但方向就错了,很明显,首座虽然勘破色边,但是偏于空边。所以道虔不肯他。
为何道虔单单提这个问题来考验呢?可能他们的师傅平时举唱的是空,这是针对常人烦恼妄想炽盛而言,所以要大家休歇,所谓休去歇去,但真如佛性的妙用并不是一味的休歇,还有提起的另一面。平时老师强调多了空,学生就以空为究竟,道虔身为老师侍者,自然了解本体的全面,不可偏于一边。果然,首座虽是个好学生,但是未能全面领会。
问杀首座的道虔说完了,再说了然。
女性禅师在宗门里真的很少,重量级的女性居士倒是有几个,基本都是些很厉害的婆子。末山了然巾帼不让须眉,折服了前来参学的临济门下的灌溪智闲禅师。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灌溪问:如何是末山境?
了然答:不露顶。
灌溪问:如何是末山主?
了然答:非男女相。
灌溪问:何不变去?
了然答:不是神,不是鬼,变个什么?
于是灌溪就折服了,甘心在末山了然门下当了三年菜头,就是鲁智深的工作,看管菜园子。
这个公案在众多公案里远算不上精彩,但是了然禅师表现出了气魄,所谓不露顶,是说境界深不可测,所谓非男非女,一说本体无形象,超越性别,另一方面也是对歧视女性的人一个还击,在佛性面前,没有什么男女差别。
正如涅槃经所说,识得佛性,就是大丈夫,女人也是男人,不识佛性,男人也是女人。
最后更是回击那些着男女表相的人,执着于女转男身,以男性为优越的人,佛性超越一切,变个什么呢?
敢自信地说深不可测,敢自信地承担佛性超越一切,这样的气魄不是一般的“二僧”具有的,灌溪服膺,不是没道理的。
看完三座墓塔,此行也就圆满了。宗门巡礼几站中,这一站应该说有些不顺的,要下山时,坐在石凳上的老太婆说,回南昌的车子刚刚走,是专门送义工回去的,你吃饭了没,才刚刚吃过,还有好多(饭菜),但一眼看去斋堂早就关了门。
也许行人到此,尤其是男性,末山了然禅师是要给个下马威的,让天下瞧不起女性的男人知道点女人的厉害。
所幸有一个小伙子开车下山,于是搭顺风车下山,这小伙子以前在南方打工,看破大城市生活的压力和无聊,买个小车子优哉游哉地生活在家乡,这次开车来是专门到九峰山上来跑步的,某甲感叹这么年轻却有如此的感悟。
下山至牌坊处,道个谢,搭上回南昌的车子到湾里和320国道交汇处下,步行至南昌师专门口,坐222至天宁寺路口,再做三轮车到小区门口。
直接到自己的车子那里,离开十多天,车衣的锁勾都生锈了。
附法脉
1、六祖慧能——青原行思——石头希迁——药山惟俨——道吾宗智——石霜庆诸——九峰道虔
2、六祖慧能——南岳怀让——马祖道一——归宗智常——高安大愚——末山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