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娃

      洋相

全球变暖,是太阳公公生气了。

他通过“热烈”的表达方式,问责人类。

人,为什么连自己赖以生存的地球也不放过,你还真觉得飞火星很时尚呀,穿宇航服很时装呀。

时装,时装,时时都在装。

放学了,听说学校篮球社高二部和高三部今天有一场告别赛,我和许多人一样往球场走去,打算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

可是。

还没开始,不过球场上已经有三个年级的社员在你投我抢,得意忘形似的热场起来。球场边上自然也坐满、站满一排前来看帅哥的女生和看女生的男生。

我在心里唉了一口气,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失望。

就顺势往北走,看看别的球场上今天有什么高手在民间舞动。球场一共有五个,从南往北地依次排列。

走到中间路段时,有人问我。

“去打班赛了。”

低头一看,是小皇子坐在球场边跟我说道。

“不是说没打吗。”我吃惊得反问。

我再往前走,看到一个穿红艳短袖的高个子四处张望,仔细一看是文科班的。

他瞧见了我,急切地说,打班赛。

打完了,作为文科班的我们还是高涨了别班的士气。

我走到小皇子那边,已经六点过了,他还是坐着在看别人打球。

我说,高三那边还没打完呢。

对哟,小皇子应道,走,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但还忍不住站下来,看这一出洋相的戏。大家目光集中在两个球队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来自高二的“高胖先生”,头发往后长,齐刷刷的,像挂着的拖把。一个来自高三的“作秀先生”,头发卷,像五毛钱的方便面,但不脆。平日里不见这两个人在球场上出没,球技也平平。一到球场上有众多目光与欢呼的日子时,这两个人一定会出场,并让自己的举动夸张化。

六点半,不早了,我对小皇子说。

我们约好冲完凉一起去校外吃饭。



         来生


在校外吃完饭,已是近八点了。

天色笼罩在蓝与黑的朦胧暮色之中。白昼是一天长过一天,人是一天老过一天。

五个人往“阳光美食”店外坐下,扭着头,老远地打量着校门口的“军事力量”。今天可真是兵力十足,两个主任驻守在“牢房”与外界的交通要道——校园大门。

大伙此时商议,现在已经是封锁时段,过了七点半。走正门必定是飞蛾扑火、自寻短见,不如爬墙进去,尚存一线生机。

这个主意在之后不停地受到各位主任的“表扬”。

“八点进去。”“是两个老头。”“玩下手机先。”“你的手机借我玩下好吗。”“不好,我正玩着。”“我要下几部动漫。”“NBA过几天决赛开打。”“是吗。”“没怎么看。”……

没带手机出来的那个人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四个低头族人说话。

走过来一个抱着一只小猫咪的小女孩。小猫咪身上淡棕色和浅黑色的毛发分布无序,如同一只路边拾来的野猫,但也算是温顺地蜷伏在小女孩的怀里。

没带手机的家伙见了大喜,找着了乐子。

“它会抓人吗,给我抱抱。”

“不会,它很听话的,你抱它时,得摸着它的头。”

“这样呀。”他从她的小手中接过猫咪儿。

“它从哪来的呢。”我们好奇地向小女孩问道。

“家养的呀,笨~”她脱口而出,不带吞吐。

“它身上会不会有虫子。”

“不知道,以前在一只猫的脖子那戴上粉红色的,赶虫子的圈套,因为药气太重就死了。”

“它吃什么。”

“它那天趁着我不在房间,拾我扔在垃圾袋里的薯片碎吃,弄得地板脏兮兮的,你自己问这坏家伙去。”说完,小女孩一脸的不快。

我们因此全笑起来了。

……

他玩弄了一会,另一个人看着好玩,也伸手示意要抱小猫咪。口齿伶俐的小女孩跟了过去,耳朵下的两个小耳环在灯火通明的街灯照映下,闪着银光。

“你上几年级。”

“三年级。”

“考试有一百分吗。”

“别问了,说成绩就来气。”

“咋了,这是。”我诧异地问。

“你是不知道我上次数学考了一百分,这次考了九十八分,妈妈就给我一个耳光。”小女孩垂头丧气地说。

“这个,你妈妈是有点狠了。”我怜悯地说。

“可不是嘛,我哥哥上次数学考了五十五分,这次考了六十二分,六十二分还没我高呢,妈妈却给他买了新衣服作为奖励,凭什么。”小女孩接着说。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觉得很无奈。

“真不明白大人们的世界,还好我是一个美貌的女生,班里的男生老在背后说我长得好看,夸我萌萌哒。”她这会又得意了起来。

她抬起头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呀。”

我说……

不知何年何月,为什么,猫也爱吃大米和薯片。不知何年何月,为什么,猫成了宠物,成了人类的耍宝。不知何年何月,为什么,我也把猫叫成了小猫咪。

猫咪和女孩的昵称前时加个“小”好受点,它们幼稚到还不知道这个大千世界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它们仅有的童真抹灭。灰头土脸的它们只会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的来者不善。

不同的是小猫咪注定是低级动物,生理上再发达也不会明白人类为什么说它萌萌哒。

小女孩虽说是高级动物,但处于初始心理的形成阶段,就会自卖自夸地说自己萌萌哒,真了不得。

了不得。

来生做流浪猫可好,无拘无束,四海为家,但不近人情世故,只是伏在阴凉的瓦片上置之度外,莞尔一笑。




       心声


八点多了,一个人去了外宿的同学家,一个买了瓶饮料去网吧,一个人以身试法爬了进去,只余下我和小皇子还在校门外坐着玩手机。

我手往小皇子肩上拍了拍,说道:“这么大人了,以后要干什么,有什么目标吗。”

“不知道,现在还是上大学先。”小皇子答道,带着几分嘻哈。

“这么大了,该有个目标咯。”

“我有个发小,他和我们同级,但不在这个学校,他已经开始模拟炒股了,他说他以后要做一个金融大亨。”我说。

“嗯。”

“他现在没资金,要是有钱他早就看准了投下去。”

“你看,这是他和一个原油公司的人的聊天,是不是挺牛的。”我边说着,边把手机递给小皇子看。

“我呢,我倒尝试着写作,糊弄糊弄。”我漫不经意地说。

“嗯呢,我记得那个同学也挺有文采的,他写他奶奶那篇,当时真的被打动到了。”小皇子惊叹地说。

“我知道,看过,是写得有点动人。”

“你真的高三不上了吗。”

“对呀。写作我就当一个业余爱好吧,暂时先练练笔头,以后再说,还有很长的路得走呢,现在不要空谈太多。”我打着哈欠。

“嘿,最近有和女生打交道吗。”

“没呢。”

“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希求有另一半了。”

“你咧。”

“我自己也没什么行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不起她。”小皇子言语中夹有疚意。

“她爱你是她的自由,你不爱她是你的任性。”

“她上次送了我一本笔记本,我下次拿给你看,里面写得全是她对我说的情话。”

“你呀,就不知足,有一个女生这么爱你,还不快活吗。”

“不不不,我心里早己有了她,她始终无法抹去,谁来了我也会拒之门外。”

“我觉得我有了她,就不会再有别人。”

“她都不爱你。”

“我经常看到她和……”

小皇子哑口无言。

“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什么话。”

“爱情要和婚姻搭在一起,爱好要和事业搭在一起。”

“听过,这么完美的事,并不是人人做得了。”小皇子泼我一脸冷水。

“但尽力做一件事了,总是好的。”

……

“要进去学校了吗。”

“几点了。”

“九点半了。”

“走吧,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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