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犹如此(十六)

她把家里的房契和保险柜钥匙交给母亲,“你们在这里躲几天,等我来找你们。”

“阿熊......”令太太看着熟睡中的千佑,声音有点颤抖,“要小心......”

令熹还是识眼色些,拉着大姐的袖子嘱咐她,不比那个阿烈,这会儿还急急地问那几间铺子她都交给了谁,说还是留给自家人放心。

也就罢了,一样是差不多大的男人,有的人早早出来枪林弹雨讨生活,有的人还在这里贪得无厌。

令熊一早收拾清爽,藏好匕首和手枪,画了个淡妆和兄弟们一起出门。

约定的时间,约好的地点,格外的安静。他们警醒地巡视着周围,飚爷还没有到。

忽然,酒楼的大门关上了,一群人簇拥着豹哥出来。

“令小姐果然好胆色。”他把口里叼着的半截香烟在桌上摁熄。

“飚爷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令熊心知不妙,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下来喝点茶,等他老人家来训示。”

八仙桌上有沏好的大红袍,豹哥拿起一杯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茶。”杯子被撂到了地下,像是一记发令枪。

两边人大打出手,两边的老大也加入了这场混战。必须说,豹哥治下不严,沾什么的都有,这会儿真刀真枪不要命地拼起来,体力的确是无法与令熊这边相比,渐渐的,也就分出来高下。眼看一场大战就要收尾,豹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酒楼屏风后面,瞄准了令熊。

“我不许你伤害她!”易兆风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挡在了她前面。

子弹眼看就要射过来,令熊拉过他就势往地上一滚,一声闷响,倒在了他怀里。也就是在同时,阿财他们几个的枪抵在了豹哥额头。

他感觉胸口一阵疼痛,低头看去,那颗子弹贯穿了她的肩胛,射入自己肩头。她温软的身体无力地伏在自己身上,血汩汩地流着,和自己的血交融在一起。

“老大!”有兄弟过来捂住了他们的伤口。

有掌声响起来,二楼的灯亮了,飚爷被左右护持着,慢慢走下来,“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不过迟到了一会儿,怎么就打起来了?”他坐下来,示意左右,“还不快把两位老大扶起来。”

兄弟们简单地撕了衣服捆住他们的伤口,小心地扶着令熊坐过去。她竟然还是清醒的,苍白的脸上盈着笑,声音微弱却坚定:“一颗子弹可够您解气?”

老男人哈哈大笑,不接她的话,只说令小姐够义气,我们阿豹也该学学乖。她这才向阿财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下了豹哥的武器,把他按到椅子上。

于是,便是这样的代价,双方签订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盟约,划分了势力范围。

等到一行人回到他们的住处,兄弟们才手忙脚乱地分别帮他们消毒包扎。

“财哥......这颗子弹......能不能留给我?”易兆风满头冷汗,断断续续地问。

“你这家伙,本来我想揍你的,看在你今天赶来的份上,就饶了你。”阿财把他按倒躺下,出来告诉令熊:“这小子还蛮厉害的,挖子弹没用麻药,居然一声都没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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