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格律与诗意,轻重如何取舍?附《贺新郎.神雕侠侣》

格律是学习诗词创作的第一个拦路虎。今天,有很多教授诗词创作的课程,大部分都在谈格律,人们评论诗词,也往往大谈格律。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倒退,虽然这种倒退很无奈。

为什么倒退呢?我们看一下古人谈论诗词的各种诗论词论,有哪个会把平仄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如果他们真抠的话,唐诗里就能抠出不少出律的句子。但他们没有这样做,他们谈论的,绝大部分还是是诗词本身的艺术性。

为什么说这种倒退很无奈呢?因为我们今天的语文教育,在文言文和诗词方面是欠缺的。诗词的语言属于文言文系统,在今天,理解尚属不易,何况创作?古人从小开始接受文言文教育,象诗词格律这种基础的东西,小学阶段就学得滚瓜烂熟,我们今天,只是在补古人的小学课而已。

不是说格律不重要,格律有它文学上的意义,是优秀传统,决不应舍弃。有不少人说格律束缚了创作,事实上,对于严谨的作者来说,格律并不会构成多少束缚。“束缚”最严的唐宋两朝,却反而是诗词创作历史上的最高峰,产生了数万格律严谨的优秀作品。

然而,唐宋诗词里,出律的作品并不是没有。例如:“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的“明”字,“昔人已乘黄鹤去”的“人”字,“两人对酹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第一句三平调兼第二句出律,李清照也指苏轼词“往往不协音律”,所以古人对于格律并不是锱铢必较。反倒是我们今天,很多评论诗词的人非得一个个字抠,找出出律的地方,似乎这样才显得他们有水平一样。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随意出律呢?肯定不是。这里有一个度的问题,如果偶尔出律是允许的话,那么这个“偶尔”又代表了多少频率?这个自古以来就没有定论,所以即使李清照嘲笑苏轼,也不妨碍苏轼成为顶级词人。

我认为,诗词创作,应该字斟句酌,力求意与律俱佳,然而,个别文字实在没有更佳的选择的话,还是应该以意为先。

我曾写过一首《贺新郎.神雕侠侣》,现附于下,请各位批评:

浊世漂流叶。算人间、繁华未抵,墓中幽绝。误入红尘闲倚剑,满座冰风寒彻。回首望、眉间笑靥。白眼朝天携手去,洒几多、苦泪为君热。禽作伴,背插铁。

绝情谷里花如血。乍相逢、红颜零落,两情难决。断肠崖边春雾冷,从此天涯恨别。竟负尽、年年风月。十六生期何忍顾,恍隔世、执手难言说。终南树,宿双蝶。

其中,“插”、“南”二字出律。琢磨了很久,终究找不到更好的字代替,所以一直就没有改了。各位如果有更佳的修改意见,欢迎提出。

诗分平仄就行,而在宋代,词因为用来歌唱,不但要分平仄,还要分五声六律、清浊轻重,声律比诗严格得多,所以连苏轼这种大家都未免不协律。但今天,词早已脱离乐曲,成为独立的文体,没有演唱的意义了,所以我认为,在声律上不太重要的二字句、三字句,偶尔的出律是允许的,但四字句以上,位置比较重要的字,如第二、四、六和末尾的字,还是要守律的。

在这个问题上,你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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