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江陵之战命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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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乄妖乀

却说赤壁战后,曹操留曹仁守江陵,乐进驻襄阳,径自北归……

与此同时,曹军水军已是难抵东吴兵锋,周瑜溯江而上,兵进江陵城下。《三国志·周瑜传》载,“瑜与程普又进南郡,与仁相对,各隔大江。”

而刘备在追击曹操失败后,迅速南下汇合水军收复荆南。《资治通鉴》中载,“刘备表刘琦为荆州刺史,引兵南徇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备以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以偏将军赵云领桂阳太守。

史书并无张飞参与收复零陵,以及武陵之记载,亦无关羽、黄忠血战长沙之记录。长沙太守韩玄是主动投降,非魏延所杀,黄忠亦在攸县随之投降;而关羽正在江陵以北作战,未曾到过长沙郡。


如果说‘赤壁之战’,斩断了曹操一统天下的梦想;那么‘江陵之战’则是刘备与孙权之间的命运之战。

南郡之江陵,逾江而南经洞庭、溯湘水可至岭南;溯长江而上可通巴蜀;顺长江而下可达吴越;北上陆路襄樊可直抵中原,是古代非常重要的军事重镇。

南宋吕祉在《东南防守便利》中有言,‘不守江陵则无以复襄阳,不守江陵则无以图巴蜀,不守江陵则无以保武昌,不守江陵则无以固长沙。’顾祖禹亦曾在《读史方舆纪要》中道,“江陵控巴夔之要路,接襄汉之上游,襟带江湖,指臂吴越。


故而对于东吴而言,得了江陵则可西进蜀中、北联关凉,划江而立,与曹操南北对峙;然而对于刘备而言,失了江陵便犹如被人掐住咽喉,即使占据荆南四郡亦是瓮中之鳖,自然是心急如焚、分秒必争……

刘备以迅雷之势占领荆南四郡,便迫不及待地将兵力集中屯于武陵,以窥江陵重镇……


与此同时,东吴亦不会甘心看着刘备吞并荆南四郡而无动于衷。据《资治通鉴》载,“建安十四年(209)十二月,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以下隽、汉昌、刘阳、州陵为奉邑,屯据江陵。程普领江夏太守,治沙羡……”且‘权自率众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不过昭兵不利,权攻城逾月不能下……

即东吴几乎已是三线作战,一路由周瑜主导攻曹仁、防刘备;一路由孙权主导入九江、围合肥;一路向西侵占江夏、长沙。

州陵、下隽隶属江夏郡,而汉昌、刘阳却属长沙郡,即东吴已然占据了江夏长江以南,以及长沙湘江以东的荆州地区。而刘备在虎视江陵的同时,以偏将军赵云领桂阳太守看护荆南后方,亦印证了东吴欲向西进入长沙、桂阳瓜分荆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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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一战,周瑜先是派遣甘宁溯江而上夺取夷陵,即宜昌市。就地理位置而言,夷陵、江陵、当阳在地图上成三角之势,江陵以夷陵为侧援,当阳为后盾,可谓牢不可破。所以欲打破江陵防线,必先攻取夷陵。

刘备亦是将兵力压至长江南岸,前来助阵……

《三国志·周瑜传》裴松之引注《吴录》中载,“备谓瑜云:‘仁守江陵城,城中粮多,足为疾害。使张益德将千人随卿,卿分二千人追我,相为从夏水入截仁后,仁闻吾入必走。’瑜以二千人益之。

然孙刘双方选择结盟仅是迫于北方曹操的压力,暗地里却是相互提防,故而相互交换士卒亦有相互监视之意。


周瑜选择夺取夷陵,以断江陵一臂;而刘备则需要深入敌后,截断江陵与当阳之间的粮草供应。

然据《水经注》中载,夏水故道从湖北省沙市东南分江水东出,流经今监利县北,折东北至沔阳县(仙桃市)治附近入汉水。从地图上看,夏水位于江陵东南,却是在江陵以左,显然《吴录》所言并不完整。


据《三国志·李通传》中载,“刘备与周瑜围曹仁于江陵,别遣关羽绝北道。”对比《吴录》推测,‘从夏水入截仁后’与‘遣关羽绝北道’指的应是同一件事。

参《三国志·徐晃传》所载,“徐晃从征荆州,别屯樊,讨中庐、临沮、宜城贼。又与满宠讨关羽于汉津,与曹仁击周瑜于江陵。”且据《三国志·满宠传》所言,满宠当时正驻守于当阳。

换言之,汉津应指汉水之津,位于当阳东北的汉水过境处,即是今沙洋县附近。


综上分析,刘备以张飞辅助周瑜正面攻城,同时暗中遣关羽经夏水溯汉水北上,欲袭扰江陵至当阳之间粮道。而樊城徐晃则南下援助满宠,共同阻截关羽。

据《三国志·曹仁传》中云,“瑜将数万众来攻,前锋数千人始至,仁登城望之,乃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将牛金逆与挑战……”即曹仁的守城兵力并不充足,难以对抗孙刘联军的两面夹攻。闻之刘备欲截其后方粮道后,不得不放弃江陵。

甚至远在汝南的李通亦南下接应曹仁部队,可见经赤壁战后,襄樊以南的曹军数量不足以应对孙刘联军。


不过刘备兵少,且待曹仁撤军后,其主力皆不在此,唯有眼见周瑜先行入驻江陵城。

《资治通鉴》载,“孙权得南郡后,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会刘琦卒,权以备领荆州牧,周瑜分南岸地以给备。备立营于油口,改名公安。”刘琦为何会死的如此恰如其分,我们暂隐不言。刘备却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占据了南郡南岸,孙刘双方划江而治。

换言之,并无诸葛亮设计赚取南郡,教张飞袭取荆州,派关羽袭取襄阳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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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刘备被困于荆南四郡的窘况仍未解除,东吴仍然占据南郡北岸,江陵重镇。

刘备唯有示敌以弱,隐藏自己。据《资治通鉴》载,“备以周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容其众,乃自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三国志·先主传》道,“先主至京见权,绸缪恩纪。”换言之,刘备亲自前往拜见,即是对孙权表示臣服。

不过周瑜始终坚信,‘刘备寄寓,有似养虎’,故而正式启动攻蜀计划……


《资治通鉴》载,“周瑜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败,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事也。乞与奋威俱进,取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献帝春秋》中曰,“孙权欲与备共取蜀……遣孙瑜率水军住夏口。

不幸的是,建安十五年(210)十二月,周瑜提出伐蜀战略后,尚未返回江陵,便于巴丘(岳阳)便病逝。

而刘备却是趁此时机,暗中掌控了江陵。然荆吴实力本不如曹魏,如双方于江陵开战,绝非明智之举。否则孙权又岂会将江陵如此重镇平白地拱手相让。曹操闻听消息后倍感惊讶,亦是对孙权之隐忍感到意外。而所谓‘刘备借荆州’仅是东吴遮羞之语。


不过孙权并未就此全然放弃,毕竟刘备在名义上还是孙权之妹夫。孙权乃分豫章为番阳郡,分长沙为汉昌郡;复以程普领江夏太守,鲁肃为汉昌太守,屯陆口,将兵力压到长江一线,同时与刘备商议入蜀之事。

然刘备却是态度坚决,使关羽屯江陵,张飞屯秭归,诸葛亮据南郡,备自住孱陵。权知备意,遂召其弟孙瑜还,并将其妹接回东吴。

但是此事对于东吴而言,并不会就此不了了之。而刘备虽是至此有了根基,却是成亦江陵、败亦江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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