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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梦醒
唐基心中苦涩,回想自己曾经的热血行径,在父亲和这些操弄权谋的人眼中,实在是幼稚和愚蠢。
唐基心中明白,自己虽然身为禁军统领,亦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他看向身边的独孤求败,无拘无束,行止随心,救过姐姐唐靖,又救过妹妹唐昕,而他身处险境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
愧疚之余,唐基不禁心生羡慕,自己与他区别在哪里?是因为身为丞相之子?是因身处在这庙堂之中身不由己?是因为这世界本就是非颠倒?还是因为自己懦弱没有勇气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唐基已经感受到自己正被繁文缛节命令旨意将朝气和活力一点点消磨殆尽,如此下去只会成为一块朽木,再也没有生机。
唐基目光茫然,独孤求败正好与之相对,报之淡淡一笑,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唐基心田,但转瞬而逝,随之而来是更深的歉意和自责,遂躲开目光,举起杯中酒仰天而尽。
金波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唐庭坚阴沉道:“此人恐怕不济事了。”
赵遁向南语上看了一眼,南语上深通医道,当下会意,走到金波身边,双指轻探脉搏,少顷,向赵遁道:“并无大碍。”
“那因何如此?”
“此人悲愤郁结,加之刚才气血攻心因此昏厥。”
“何时能醒?”
“静躺半个时辰便可。”
赵遁颇不耐烦,“要这许久!”
“让他立时开口也不难。”
说罢,南语上轻握手腕,将淳厚的内力汩汩注入体内,推动金波周身奇经八脉无一不畅通。
金波惨白的面颊渐渐恢复血色,身体真气充盈,热烘烘说不出的舒服,只觉精神百倍,再无一丝疲累,登时睁开了眼睛。
南语上松开手,“皇上您尽可问了。”
赵遁正色道:“金波,你说你不怕死,因为心有苦楚,适才又吐血晕倒,朕现在问你,今日来这里究竟为何事?你要如实回答,若有一句假话,绝不会是你一条命那么便宜。”
金波初醒,恍若隔世,回想不省人事之际,仿佛来到一地,似曾相识,却又不知是哪里,兄弟金潮金浪正在席间欢声笑语,畅怀痛饮。
金浪见自己来,笑道:“大哥,你怎么才来,说好押镖回来陪我一醉方休,还不快干了这一杯。”
说完,递过满满一大杯花雕,酒是温过的,香气四溢,金波大喜过望,接过酒杯道:“二弟你没有死!”
金潮笑着站起来道:“二哥这不好好的嘛,大哥,是我骗你的。”
金波见金潮站立如常,目光炯炯有神,又是一惊,“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也是骗你的。”
“我看看你的胳膊。”
金潮将胳膊伸到金波面前,弯曲自如,金波睁大眼睛道:“再给我看看你的腿!”
金潮干脆踢过头顶,金波张大嘴巴:“这...这......难道.....”
金浪和金潮一起哈哈大笑,一起道:“都是骗你的大哥!”
“啊!”
金潮又道:“大哥你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金波喜道:“不会不会,我就喜欢你们骗我!”
金浪接着道:“可是有件事情大哥肯定要生我们的气。”
“看见你们,不管什么事情大哥都不会生气,大哥只有开心。”
“夜明珠不见了大哥也不生气么?”
金浪说完盯着大哥脸色,不料金波不仅不怒,反似如释重负,“不见了好,不见了好,哈哈哈。”
“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金潮道。
“只要你们好好的,二百万两银子又算什么!”
金浪半信半疑,道:“没有了夜明珠,我们拿什么向三王爷祝寿?”
金波将手一挥,“那就不祝寿了,管他什么三王爷不三王爷,靠山不靠山,从今以后,大哥只愿我们兄弟三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哪怕余生一贫如洗也会觉得开心,你们说呢?”
金潮金浪闻言大喜,“大哥说的是,只要我们三兄弟在一起,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快乐无比!”
“来,我们兄弟干杯!”
三人举起酒杯,金波突然一凛,仿佛一把利刃插入心中,痛不可当,哎呀一声,手中酒杯翻落,温热的酒水洒了一身,跟着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金波回过神,对赵遁言语中的威慑全不在意,却是听到“一条命”时,泪水夺眶而出,“回皇上,草民是来向三王爷献礼的。”
“礼在何处?”
金波喃喃道:“这贺礼乃是天竺国所产的稀世珍宝夜明珠,草民花巨资派人到番禺购得,其大如卵,夜晚数丈之内明如白昼,传说含入口中,尸身千年不腐……”
众人心想瞿大江所说果然不错,伸长脖子想要一睹夜明珠的风采,不料金波接着道:“草民为了万无一失,请了上百人护送这颗夜明珠,一路上风餐露宿,历尽辛苦,没想到在我们江南之境,仅剩两天路程之时,功亏一篑,被强人掠去!”
说完,金波目中再次迸出杀机,向独孤求败看去。
金波没有将夜明珠带来,众人失望之余听闻是被强盗所劫,不禁大惊,这温婉江南可算天子脚下,光风霁月,素来太平,一时间厅上议论纷纷,都道这强人简直胆大包天。
这些大臣俱是大富之家,心想既然连三王爷的寿礼都敢抢,难保不会盯上自己,越想越怕,竟觉这京城也不是安稳之地,人人自危。只有赵革和瞿大江面无表情,一齐向赵遁看去。
赵遁亦没料到会有此事,颇感新奇,问道:“强人来自何处,有多少人?”
金波悲愤道:“来自京城,只有一人!”
“一人!”众人瞠目结舌,心道今日赴宴波澜不断,一宴数惊,真不知了局会是如何,也算不虚此行了。
赵遁道:“你刚说过护送夜明珠不下百人,结果被一人劫走?
“是!”
“你说强人来自京城,那便是知道是谁了?”
“知道!”
“谁?”
“此刻就坐在厅中!”
又是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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