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叶玉芙提着行李刚走到家门口,突然,家门打开了,叶玉芙爸爸黑着脸气冲冲的离开,紧跟着叶玉芙妈妈也冲出来扔了一只碗,碗砸在楼道的墙壁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碗瞬间炸裂开来,溅起来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叶玉芙的脚踝。叶玉芙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口,赶紧拽住父亲。

“爸!你这是去哪啊?你们又怎么了!”叶玉芙急切的问道。

“你爹出轨啦!短信里和一个女的暧昧不清的,你别拽他,让他滚出这个家,最好永远别回来!”叶玉芙妈妈气的指着叶玉芙爸爸的鼻子骂道。

“你就是一神精病,那女的是我领导,说的工作上的事,到你这就是出轨是吧?”叶玉芙爸爸也气急败坏的说。

“哎呀!你们别吵啦!年都还没过完,有啥事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吗?这让邻居看见了多丢脸啊!”叶玉芙无奈的当和事佬。

“反正丢的不是我的脸,谁出轨谁丢脸……”叶玉芙妈妈气的脸色铁青,试图冲上去打架。

“我现在跟你一句话也说不下去!”叶玉芙爸爸阴着脸扭头就走了。

叶玉芙妈妈一看自己老公又摔门而去,气的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边哭边骂。

叶玉芙绝望的叹了口气,赶紧把母亲扶起来,这个现象在叶玉芙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有一次还被正好出门的隔壁邻居看见,叶玉芙真是又羞又恼。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母亲拉回家,关上门,叶玉芙生气的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就算要吵架也不能在楼道里吵啊!这让邻居看见了算怎么回事啊!”

叶玉芙妈妈又站起来指着女儿鼻子骂:“你爸一天和各种女的暧昧不清,整天不回家,你过年又出去和同学吃喝玩乐,你们日子过得很潇洒啊!”

叶玉芙也怒从中来:“多少年了!每次你一不顺心就骂女儿骂老公的,你自己没有工作吗?你一天就是太闲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和我爸老吵架,我现在学习一落千丈,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整天就知道撒泼打滚的,你要不然就和我爸离了,要不然你就闭嘴,我学习都被你严重影响了!”

叶玉芙再也忍不住,愤怒的指责母亲,之前叶玉芙总是沉默寡言,她也尽量避免和母亲说话,免得母亲又暴跳如雷,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

叶玉芙妈妈看见女儿指责她,先是一愣,然后揪住叶玉芙的衣领就要打她。

“兔崽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和你妈我顶嘴,你爸那副德行我就已经受够了,现在你也这副德行,我生你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去死!”叶玉芙妈妈气的暴骂女儿,声音大到几乎要把玻璃震碎。

叶玉芙烦躁的推开母亲,她不想再和自己的母亲纠缠下去了,叶玉芙的母亲是越闹越有劲,但是叶玉芙常年处在这样的家庭里,精气神几乎都被消磨殆尽,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和母亲吵架。

叶玉芙妈妈看女儿一把推开了自己,愤怒的捡起沙发上的靠枕狠狠砸在叶玉芙头上,叶玉芙头也不回的进房间了。

回到房间,叶玉芙才觉得自己脚踝的伤口流血并伴随着疼痛,她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片创可贴,贴在了脚踝的伤口处。

客厅里依然伴随着母亲的骂声,叶玉芙悲伤的爬在桌子上,泪流满面,她又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虽然她劝丁佐不要轻生,理由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却又想不通了,她在想为什么方夏安和其他大多数同学家庭都那么幸福美满,为什么自己的家庭却是一地鸡毛。她不止一次的怨恨父母结婚并生下她,她想不通,死活想不通,她想自杀,但奈何家里只是二楼,根本摔不死。

“小泡芙…小泡芙…”

叶玉芙趴在桌子上伤心欲绝,却突然依稀听见有人叫她。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赶紧打开房间的阳台,向下望去。

果然是丁佐,他骑着自行车在楼底下挥手,小泡芙是丁佐给叶玉芙起的爱称,叶玉芙也很喜欢这个独一无二的外号。

叶玉芙也大力的挥手。

“你怎么过来了?”叶玉芙小声的问,生怕自己母亲听见又冲进来骂骂咧咧。

“我炒了两个菜,知道你家的情况,我来给你送饭,不知道你吃了没有!”丁佐也尽量压低声音。

“谢谢!我吃过啦!你不用专门跑一趟,天快黑了,你赶快回家吧!”叶玉芙心下一暖。

“你没事吧?”丁佐在楼下看见叶玉芙似乎哭过,关切的问。

“我没事,你放心吧!”叶玉芙赶紧擦了擦眼泪。

“我不放心,你肯定没吃饭,你能不能下来把我做的饭拿走!你多少吃一点!”丁佐提着盒饭在楼下急切的转圈圈。

叶玉芙此时有点犯难,自己母亲就在客厅,她肯定下不去,万一再让母亲发现早恋那就更糟了。

“我下不去,我妈在家,我可以那根绳子吊上来。”叶玉芙灵机一动,立马去衣柜翻出来一卷粗毛线。

两个人同时呵呵偷笑,因为俩人从来没有尝试过用毛线吊东西,好在二楼不是很高,丁佐把盒饭袋子系的各位紧,生怕松了半空中掉下来,叶玉芙看丁佐系好了盒饭,慢慢的把毛线一点点提上来。

很快叶玉芙就拿到了饭菜,俩人同时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等会就吃,谢谢你的晚餐,你快回家吧!”叶玉芙小声呼唤。

丁佐点点头,比了一个心的手势后满意的离开了。

叶玉芙回到书桌前,迅速吃完了盒饭,心中一股暖意在流淌,也许,丁佐就是她的救赎,她也是丁佐的救赎。

春节很快就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高一第二个学期的开始,大家都纷纷从放假的喜悦过渡到严肃紧张的学习生活。

丁佐和叶玉芙下相约一起上学,刚进教室,同学们就纷纷开始起哄,虽然叶玉芙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和大家一起乐。中学时代的爱情就是这么纯粹且美好,班里一旦出现一对情侣,大家都跟着起哄热闹。

体育课的时候,丁佐,叶玉芙,方夏安,方夏博四个人聚在草坪上。

“马上3.30号是我的生日,我想请你们去吃饭,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家西餐厅,他家的牛排貌似很不错,我们可以去尝尝。”丁佐盘腿坐在草坪上,兴奋的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日。

“好哇!我也听说那家西餐厅了,托我家猪的福,我们可以去尝尝!”叶玉芙开心的靠在丁佐的肩上,巴不得立马去吃。

“啧啧啧!自从你俩在一起,我和我妹天天被喂狗粮,过生日可要请我们好好吃一顿!”方夏博一脸羡慕的说。

“哈哈哈臭老哥整天就知道吃!”一旁的方夏安乐的合不拢嘴。

三月初春的阳光明媚却不灼热,在微风的吹拂下,四个人在草坪上悠闲的度过了体育课,那些不愉快的事,痛苦的事似乎都随着微风吹向了远方。

私底下,叶玉芙准备了一瓶栀子花香的香水,这个味道非常中性,很适合少年。而且叶玉芙第一次见到丁佐的时候,正好学校后山上有一片试验田在种植栀子树,风一吹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蔓延在整个校园,所以在叶玉芙的记忆里,栀子花的味道就代表着丁佐。

很快,丁佐的生日来临了,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四个人欢乐的聚在了西餐厅门口。

大家都穿的格外正式,似乎不是来参加生日聚餐而是出席晚宴一样。

“铛铛!今天是我们丁佐同学17岁的生日,希望在今后我们大家一起携手并进,努力学习,争取考到理想的大学,并且友谊长存!”方夏博在桌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搞的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夏博你也忒逗了,搞的像交接仪式一样!”叶玉芙乐的合不拢嘴。

“哦,对啦!我和方夏安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个拍立得!”方夏博立刻把生日礼物盒子递给丁佐。

丁佐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拍立得相机。

叶玉芙也非常惊讶,拍立得至少要1000块钱!她瞬间觉得自己给男朋友准备的香水略显逊色了。

“哇!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丁佐受宠若惊的婉拒。

“哎呀!你拿着吧!今天你是寿星,送你礼物是应该的,况且你今天还请我们吃饭呢!”方夏博爽快的说。

丁佐推辞了一下看方夏博爽快的态度,只好感激的收下。

“真的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丁佐感动的说。

随后叶玉芙又拿出了三个人买的生日蛋糕,端到了桌子上,叶玉芙取出生日帽轻轻戴在了丁佐头上,俩个人相互对视一笑。

“亲爱的!祝你17岁生日快乐呦!”叶玉芙说完就拿奶油噌了一下丁佐的脸,丁佐的脸上瞬间出现一团白色的奶油。

方夏博和方夏安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丁佐脸微微泛红,笑着刮了一下小泡芙的鼻子。

四个人点了一桌子的美食,边聊边吃,很快到了下午。

“我看时间还早,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吧!”丁佐提出看电影。

“好呀!正好最近有一部纯爱电影叫什么XX婚礼的,听说很好看,我们去看看吧!”叶玉芙期待的搓搓手。

“太好啦!今天看电影就让老哥请客吧嘻嘻……”方夏安也开心的提议道。

“老妹!你也太不心疼你哥我了……嘤嘤嘤…”

四个人同时哈哈大笑,很快大家打车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影院。

买了票,四个人拿着饮料进入了影厅,影厅很快暗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银幕散发着光。

没想到,XX婚礼竟然是以悲剧结尾的电影,电影讲述了一对情侣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再到最后突发变故被迫分开。叶玉芙看到最后一阵唏嘘,影厅里甚至有几个女生默默抽泣起来,方夏安也红了眼眶。

电影结束后,已经六点多钟,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三月份的初春还是有点微凉。大家出来后都不经打了个寒颤。

“今天谢谢大家陪我度过了这么有意义的17岁生日!”丁佐感激的对方夏博和方夏安说。

“害!没事,咱都是好哥们!我和我老妹的生日在九月份,下次一定要过来哦!”方夏博开心的说。

“那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有机会再在一起聚啊!”方夏安也开心的说。

正当大家准备各自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四个人面前,叶玉芙定睛一看,是丁佐的父亲。

“呦呵!儿子,你咋在这啊?”丁佐父亲手里提着酒瓶,走路也摇摇晃晃,脸也微微泛红,看起来是喝醉了。

此时气氛有点尴尬,甚至有点危险。方夏博一把护住方夏安,丁佐也站到叶玉芙前面,免得混蛋父亲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丁佐愉悦的心情瞬间被打破,露出不满的神色。

“我,我去和朋友喝酒了!走,回家!”丁佐父亲一把搂住儿子脖子。

丁佐一把推开父亲,厌恶的说:“你自己回,我还有事!”

丁佐父亲冷哼一声,随机眼珠子停留在身后的叶玉芙身上。

“呦!又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丁佐父亲发现了叶玉芙并且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

丁佐瞬间怒了,他可以忍受自己父亲的酗酒赌博,但是无法容忍自己的混蛋老爹调戏自己女朋友。

“我警告你,要么滚回家要么滚去你狐朋狗友那,别tm让我看见你!”丁佐上前一步,指着父亲鼻子警告道。

“嘿!你个小b崽子,现在敢骑到你爹我头上了是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丁佐父亲说罢就要冲上来打丁佐。

方夏博眼疾手快拦住了丁佐父亲。方夏安赶紧把叶玉芙拉到安全地带。

方夏博年轻气盛力气又大,两下就反握住丁佐父亲的胳膊,丁佐父亲看儿子的朋友这么厉害,周围又是人来人往,瞬间怂了,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

“艹!我去打牌了,懒得理你们!”丁佐父亲挣脱开方夏博,瞪了一眼丁佐悻悻的走了。

此时四个人也吓的不轻,尤其是方夏安胆子小,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了,别害怕!”叶玉芙不停的安慰方夏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居然出现在这!”丁佐一脸歉意的说。

“没关系的,你回家小心一点,如果你爸敢打你,我们立马陪你去报警!”方夏博也是很无奈的说。

过了一会,方夏博和方夏安就坐车回家了,大街上只剩下叶玉芙和丁佐。

“亲爱的,你别伤心,你看,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叶玉芙安慰丁佐,把自己准备好的香水递给了丁佐。

丁佐失落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接过生日礼物盒子,包装精美,他不忍拆开。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丁佐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拉着叶玉芙往前跑去。

叶玉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丁佐拉走了。

在黄昏的衬托下,俩人的影子也拉的很长很长。

很快,俩人来到了附近的公园,公园里充满了栀子花的香味,偶尔晚风吹过带下来几片栀子花瓣,美极了。

“这是我经常来的公园,每次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里。”丁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叶玉芙抱住丁佐,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一句话也不说。少年的胸膛永远是那么宽广,炙热。

良久,叶玉芙才开口:“你为什么会挑这个公园呢?”

“因为这个公园有我最爱的栀子花!”丁佐低下头,温柔的说。

叶玉芙惊喜的抬头说:“那你快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丁佐立刻拆开了盒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瓶栀子花香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栀子花?”丁佐惊喜的问。

“我其实不知道你喜欢栀子花,只是咱们学校后山上有种植栀子树,有时候花香会蔓延在整个校园,我觉得很好闻就挑选了栀子花香的香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叶玉芙也开心的回答。

“没想到我的小泡芙这么懂我心意!”丁佐开心的一把搂住叶玉芙。

暮色和黄昏交接的时刻,天空一半是昏黄色一半是深蓝色,好看极了。黄昏的余晖逐渐退去,公园里蒙上一层深色,一棵榕树下,丁佐抱住叶玉芙,两个人都深情的注视着彼此。

就在那一天,叶玉芙显出了自己的初吻,同样,丁佐也是。

丁佐温热的唇轻轻触碰了叶玉芙柔软的唇,他们没有像成年人那样带有很重欲的舌吻,只是轻轻,浅浅的,就如蜻蜓点水般,很快两个人脸都像吃了辣椒一样,热辣滚烫。

叶玉芙红着脸,低着头,偶尔抿一下嘴唇。丁佐也一时语塞,只好尴尬的挠挠头。

“对不起,我……”丁佐憋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

“没事………”叶玉芙抬头看了一眼丁佐,很快就又低下头。

“我………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丁佐红着脸小声问。

叶玉芙羞红了脸,虽然她内心很愿意,但此时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羞涩一笑。

丁佐抱着叶玉芙,低着头,两个人的唇离得很近,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能搭上对方的唇。

丁佐知道叶玉芙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于是,他托着叶玉芙的后脑勺再次轻轻的吻了下去。

这一次比第一次要浓重许多,但仍然达不到舌吻的程度,两个人大概吻了十秒钟,结束了。

突然,公园里经过几个散步的行人,丁佐和叶玉芙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那我送你回家吧!”丁佐支支吾吾的说。

“嗯……”叶玉芙脸红着点点头。

晚上回家,叶玉芙的父母正在冷战,虽然家里气氛一度跌至冰点,但是叶玉芙却觉得浑身发热,尤其是脸,烧的不像话。

叶玉芙的妈妈看见女儿通红的脸问道:“你怎么脸这么红?”

叶玉芙慌张的解释:“呃…下午上体育课一直暴晒在阳光下,所以就…”

叶玉芙爸爸大大咧咧的对女儿说:“没事,凉水一洗就好了”

叶玉芙妈妈瞪了自己老公一眼,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厚脸皮啊!一洗就好!”

叶玉芙假装无所谓的说:“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脸明天就可以好!”

说完,叶玉芙赶紧溜回了房间。

深夜,叶玉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着今天献出了自己的初吻,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丁佐的样子,脸依旧烧的通红。

不过,那天是叶玉芙此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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