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手记 ｜ 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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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是镇上私塾近来新聘的教书先生，长得眉清目秀，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年纪轻轻却学识渊博。

大家只知道他姓白，是外地人，其余就一概不知了。

除了私塾里上课的小孩子喜欢他，镇上未出阁的姑娘们，大多也都仰慕他，可白先生对她们谁也不亲近，常常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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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是镇上的卖艺女，据传，她是个孤儿，从小在杂耍班子里长大，后来杂耍班子解散了，她就一个人继续跑江湖，在各地辗转奔走，到了这莲花镇，一待就是快一年。

阿青性格很爽朗，大概是自幼常与人打交道的原因，她见了谁都亲近热情地贴上去。

“欸，阿伯！你今天煮的杂酱面淡了点盐啊。”

“李叔，你们店里的高粱酒给我留一斤，我下午收了摊过来拿。”

“红姨，今儿胭脂抹得真好看！”

……

可镇上的人，除了小孩，都不喜欢阿青——女子卖艺，还是耍枪弄棍那种，本就遭人诟病，这就算了，阿青还特别爱喝酒逛青楼。阿青怎么逛青楼？叫上一盘花生米儿，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就坐那儿看姑娘弹琴跳舞。这是镇上的人断不能接受的。可阿青没心没肺，似看不见别人的脸色，依然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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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刚到镇上，就成了阿青的常客。

阿青摆摊卖艺，他就必去捧场；阿青耍一段花枪，他立马拍手叫好；阿青端着盘子绕场子讨钱，他每次都是给的最多的那一个。

阿青见了别的客人，都是笑眼盈盈地道一句：“谢谢爷了！”见了白先生，阿青依然笑眼盈盈，只是什么话也不说，末了给翻个大白眼。

时间一久，镇上就有风言风语。

都说这白先生哪儿都好，就是眼光不好，居然看上了阿青；而这阿青，啥都不好，尤其是脑子，更不好，居然看不上白先生。

有好管闲事的人找到白先生，给他列举阿青的种种劣迹，平时不苟言笑的白先生这时却边听边笑，还说：“这的确像她。”到最后，多事的人也讲不下去，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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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白先生和阿青竟双双消失。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又到底去了哪儿，是生还是死。

他们当然不会发现奔走在山间的两只鹿，一青一白，青鹿在前，白鹿紧跟而上。

“这次你玩够了，总该和我回去完婚了吧？”

“谁说我玩够了？还早着呢。”

“行，你想玩多久我都依着你，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这才像话嘛。”青鹿凶巴巴地说，嘴角却已含笑。

（微博账号@吃肉谷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