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很多时候脑子里会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怀,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意欲将这些瞬生复杂的思绪,用文字记录下来。

      昨日下午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山路,四处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幼时记忆中的这个时节,山里遍布星星点点的庄稼人,或是背着背篓,赶着牛儿,往不同的方向行进着,不时发出几声吆喝;或是往手心吐口唾沫,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土地,用力挥动手里的锄头,在泥土被翻起的嘎吱声后,露出一个个大大小小圆圆的土豆;或是坐在沿地的小土墩_上歇息,扯着嗓子和对面的人说今年自家的土豆怎么样烂得多不多。如今已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因为时代变迁社会发展,有更好的出路,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他们曾寄予热切希望的土地,去了更远的地方。

      而有的人依旧如故,他们没有放弃过土地,就像土地没有放弃过他们。  爷爷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年近八旬。

      走了很远才抵达爷爷奶奶每年都会种土豆的那个地方,每年都种,因为我们爱吃,真的很远很远,还是山的顶端,雨水多的缘故,路特别滑。放下背上的 东西,只能听见鸟叫。看着泥泞的双脚和那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土地,突然想起了Spring Sowing,和爷爷奶奶被土地束缚的一一生,不知道用束缚这样的词恰不恰当,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更好的了。看了多遍《平凡的世界》,更能深刻理解属于同一变革时期的爷爷奶奶对于土地的热爱,不可割舍。  可这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件很矛盾的事。

      今天的过程些许曲折。  中午该回家时爷爷不走,我也不走,因为我怕回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停下了就不想继续了。多做一些,他们就能少一些。天公不作美,  吼起了雷,一片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光,我让爷爷赶紧回,他却只是坐在那,  不看我,  微笑着望着远方山际间的乌云说不走。  很倔,  就像中午我坚定不回去那样。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不知道那时候突然的鼻子酸是怎么回事。  倔不过他,  只得将他的外套和鞋子拿过去让他穿上找个遮雨的地方。  随之而来的是避之不及的大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回去,能和爷爷在一起,减了些担忧。淋着雨将挖出来的土豆捡到旁边的草坪上,湿得很彻底。也许是因为待在常年少雨的北方太久,总是觉得电视剧里淋雨哆嗦很矫情,原来不是这样。

      成了落汤鸡后坐在大树下拿出手机来了张自拍,打开某个窗口给他们科普落汤鸡的样子,特别高兴还有可以不顾形象随时分享的人。

      一天半的劳作后,手臂被晒成了两个颜色,双手磨起了泡,肩上一条条红色的勒痕,累到没有胃口,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枯燥乏味,他们却做了一辈子。  没有抱怨过。

      其实去到那儿,重现得更多的,是两年前高考后的故事。  那时候爷爷生病住院,不让我留下照顾他,心心念念他的土豆,于是我将近有一周大多的时间在那里度过,一个人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挖捡装驮。那段时间里还曾因为种种原因和一一个巨婴打了一架,全然不知长辈是什么东西。

      讨厌的那些人,轻易的就把你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她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本该合理的话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多想。  听的人越热心,说的人就越起劲。原来那些死活过不去的坎,都被时间抹平了,增了些包袱而已,或是负累,或是锦囊。剩下的, 只是既不舍又想远离的该继续的生活。

      长大以后就时常会想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以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我猜会更自由吧!毕业了21岁,也许会真正开始一个人的生活,能在到某个较远的地方有个工作有个出租屋,也还是会为喜欢而得不到的东西苦恼,  会一如既往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也许改天就不这么想了。

      人真是奇怪的物种,它的脑子也是。晚安。

      2017/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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