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那天独自出行 拍摄于公交车内


四周描白,觳纹淡淡起,飞鸟化成一个点,滑动。几块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绿色,被杂乱放置。清冷,早早出了门,抬头看了眼天,空而沉重。

晓风将头发吹得乱飞,扫在脸上,抽在脸上,我一遍遍梳理着,逐渐变得烦躁,我顿时想理一个光头,好吧,这是我一时冲动的想法,也是我在气头的想法,若我真的当机立断去把头发全剪了,依我的秉性,事后定会后悔,即使不是事后,当我坐在理发店理发席上那一刻,大概就想借口脱身了。当我的情绪主导了我的行动,理性像是被狂沙瞬间卷埋了去,那我无异于失智而分裂的疯子,恶魔的差役,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冲动是魔鬼吧。其实也并不一定全无益处,我幻想过,若我真的剪了光头,千百年后某一天,当人谈论起我首先的评价便是“她是个敢想敢做敢做敢当的人”。按照人们的模板生活或者说说话行为方式,给出论点或者总结性语句后必然要举出例子证明观点。所以未来人们对我评价完那句话后想必会立刻举出我理发的例子,也或者今后的我又做了比这还冲动但在外人看来很雷厉风行的事,铭记我的人们会在说完理发之后用甚至这个词来引出这个更加鲜明的例子,那么所谓的魔鬼的对立面便显而易见了,也就是说魔鬼未必永远是魔鬼——按照古人或者现代人那四个似乎合乎情理的大字来看。我依然在路上走着,右手边湖水皱着面容。伴随着我脚步的这个念头和头顶上空的飞机一样,也不过一闪而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其实我该拿出纸和笔的,像我没死之前那样,在黑本本某一页写下“年月日,想当科学家”“年月日,午饭没吃饱,想睡在云朵上”。如果今天的我也动笔去写,那么我肯定会用夸张的字体写“...想把头发全剪了变成光头”然后竖着写一行工整的正楷小字“从寂静中来,往寂静中去,天上的人儿想着地上的人”,不标明具体的意象,因为不只有飞机这样,还有沉睡的身体与碌碌沉默的身体。可惜的是我没有拿出纸和笔,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雨水降临前风里的味道,将我拉回那些年在蹲在小院里看家门口杨树林翻涌成海浪的自己,空气里的气味都是一样。我总是对于气味敏感,雨后的气味,夏季草木蒸腾的气味,空调风吹到走廊的气味,高考那几天和朋友在宾馆里狂嗨,房间里开着空调,室内的气味与此刻一模一样……等等这一切,仿佛某股气味就是一个极为活跃的阀门开关。

我的想法总是很多,当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针对某事情的提案或者建议,更准确的说叫胡思乱想,而恰恰是根生出这些想法才得已留住已死而未去的自己,我的想法于我,光线于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星子于莽莽无际的夜空。

那天独自出行 拍摄于公交车内

︱辛丑年四月初十 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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