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犹如此

      初识白先勇先生是因为先生是台湾文学作家,我自己似乎也与台湾文学有着多多少少的缘分,因为年少时喜欢张爱玲,她正好是台湾文学作家,所以也对台湾文学作家有些许的了解;再者是因为先生的父亲——桂系军阀白崇禧先生;最后是因为《树犹如此》前页写着“纪念亡友王国祥君”。带着好奇读了这本短篇散文。

      原来啊,先生也是那样极致浪漫,字里行间都很美好,透露着先生的温柔。“百花中我独钟情茶花,茶花高贵,白茶雅洁,红茶秾丽,粉茶花俏生生、娇滴滴,自是惹人怜惜。即使不开花,一树碧亭亭,也是好看。”清丽的笔锋,慢慢的勾勒先生的欢喜,这便是岁月静好吧。

    “我们同级不同班,互相并不认识,那天恰巧两人都迟到,一同抢着上楼梯,跌跌撞撞,碰在一起,就那样,我们开始结识,来往相交,三十八年。”十八岁结识,三十八年的生死与共,怎能用情深两字去描述这份情感,他们是真正灵魂的伴侣,是高山流水般的知己。

  可是“我与王国祥相知数十载,彼此守望相助,患难与共,人生道上的风风雨雨,由于两人同心协力,总能抵御过去,可是最后与病魔死神一搏,我们全力以赴,却一败涂地。”他们没有败给世俗,没有败给常理,却在病魔面前一败涂地。

  先生说“当时如果有人告诉我喜马拉雅山顶上有神医,我也会攀爬上去乞求仙丹的。在那时,抢救王国祥的生命,对于我重于一切。”我也想起来某剧中说“你怎么也开始信起神佛来了?”“从前无所求,故不信,如今有所求,便不得不信了。”这或许不是一种信仰,是先生的一片赤诚和纯粹。后来他也曾耿耿于怀没有用“气功治病”,也正是因为深情才会对过往每一种“可能性”耿耿于怀。

后来,王国祥君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园中缺乏照料,全体花木黯然失色,一棵棵茶花病恹恹,只剩得奄奄一息,我的家,成了废园一座。”先生也需像花一样经过长期的调养。

“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即使春日又到,依旧是岁月静好的样子,但是一个人猝然离开,是先生心中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裂痕。

这篇文章先生描写的很美好,总是缓缓铺垫而来的岁月静好。先生隐忍又克制,却还是弥漫着哀痛,字里行间的裂痕是一种无法填补的痛彻心扉。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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