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鬼话连篇——黑衣人

《黑衣人》作者  水墨

第一集，鹧鸪山

    夜幕降临，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慢悠悠地的从新区汽车总站开了出来。

  开车的司机名叫周丁，男，42岁，至今未婚。别人是白天开车，晚上睡觉，这个人却偏偏喜欢晚上开车，白天睡觉。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周丁将车停靠在了路边，点起一只南京牌香烟，躺靠在驾驶室里吞云吐雾，此时是凌晨1点。“真他妈没劲。”周丁嘀咕着。

    周丁今晚没拉到生意，而是做了一回交易，就在刚才，一个穿着暴露的夜总会小姐下班后上了他的车，这个小姐行为放荡，神情风骚，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小姐上了车后主动和周丁搭话，而话题直奔下三路。车开到一条黑乎乎的胡同里，周丁松开了皮带……（这你们自己尽情去想吧[）两人完事后，小姐下了车走了，周丁开着也走了。谁也不认识谁。

      享受了艳福，你就不能再要车费，这是规矩，开车人都懂的一条规矩。 广州上海北京这样的城市，像这样的规矩很多，我也是从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那里（道听途说）听来的。

    雨还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忽然，远处有个黑呼呼的东西慢慢地在向周丁招手，周丁揉了揉眼睛，打起了精神，确定那是一个人，他扔掉那剩余的半根香烟，坐直了腰板，快速驶了上去（要知道这种鬼天气，拉个生意可不容易）。周丁从右边车窗探出了半个脑袋，“师傅，去哪”周丁问到。黑衣人慢慢拉开了车门，慢慢坐上副驾驶室，嘴里（慢慢）说到:“鹧，鸪，山。”（鹧鸪山这个地方解放前是个乱坟岗，山上阴森恐怖，到处都无主的骨灰坛，潮汕人管他叫灰金瓮，解放以后这里盖了一座殡仪馆，这个地方有很多瘆人的故事）周丁打了个抖，又愣了愣，他不想去，但是如果不去，他觉得今天就白跑这趟车了，想到明天又得喝西北风，牙关一咬。

    车发动起来后，快速驶出市区，驶向鹧鸪山那个方向。路很好走，但是路灯不多，离市区越来越远，也没有其他行驶的车辆。周丁的手像鹰爪一般死死抓住方向盘，他有些紧张。因为他看不清黑衣人的脸，黑衣人穿着一身黑腊腊的衣服，带着一顶黑乌黑乌黑的毡帽，他的裤子很大很大，大的掩盖住了他的鞋子，他的衣服很长很长，长的掩盖住了他的手，他的帽子很宽很宽，宽的可以盖住他整个脑袋。

        周丁一直警惕地行驶着，他在想如果眼前这个人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利刀，然后再把他杀死，抢走他的手机和衣兜里的几百块钱，他根本没法反抗，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周丁想透过后视镜，看清黑衣人的那张脸，可是他的帽子太大了，实在没法看。他想主动和黑衣人搭话，来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周丁问道：“师傅，这么晚您来这干嘛”？黑衣人似乎没有听见，没有理会周丁。

    昏黄的驾驶室里变得死寂沉沉，黑衣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一阵凉风吹来，周丁感觉毛瑟瑟的。他撇了撇眼，黑衣人看上去像个死人，他那一身黑腊腊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穿的纸寿衣，他那黑帽子就像是贴在黑衣服上面，摇摇欲坠，周丁感觉他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他好像已经闻到了纸灰的味道。

    雨停了，路面依旧空空荡荡，风很大，吹的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黑暗中，那些树看上去显得又矮又丑，他们很孤独，很可怜，就像是农村被遗弃掉的那些孤寡老人。 

    周丁此时内心极为复杂，他后悔拉了这趟生意，他更想快速结束这趟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忽然，路面出现了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鹧鸪山88号（殡仪馆）→朝前八十八米，周丁吓了一跳，一个急刹车，身子由于惯性，差点没撞上去。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

  周丁绷紧神经，微颤着嘴唇说：“师傅，到了”周丁说得很大声，他怕黑衣人听不见。黑衣人慢慢抬起头朝前看了看。周丁又颤颤巍巍地说：“师傅，48块钱”。黑衣人从宽大的口袋里慢慢掏出了一张五十块，递给了周丁，周丁看也没看，急急忙忙塞进了裤袋，正当周丁抬起头想给黑衣人找钱，黑衣人不见了，周丁本想下车找找，想想算了，黑天瞎火，荒郊野外，孤魂野鬼，想到这里，周丁只打哆嗦……

    这条路他一刻也不想呆，他迅快速关上车门，左脚油门，右脚离合器，动作十分麻利，迅速调转方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快速向市区跑去。

  回到市区的房子，周丁这才放下了心，他疲惫地向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了沙发上，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铃铃铃……手机响了，他按下接通键，电话里没有声音，他骂道：“他妈的，谁他妈有病”。然后挂掉电话，当他刚挂下电话，电话又响了，铃铃铃……“谁啊？”电话里有一个恐怖的声音：“鹧鸪山88号。”（欲知后事如何，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