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郭书白就起了身,下楼走到门前的梧桐树下,伸伸胳膊踢踢腿,做些简单的有氧运动。
站在空旷的马路上抬头望去,天空中的云层仿佛离他很近,阳光从云层后面射过来,给云层镶上了金边。深灰色的浅灰色的云,一堆堆,一团团地排列着,不像那晴空中的丝丝轻云飘浮不定,仿佛是镀上了金边的瓷器,自有一股凝重在透出华丽的风采。这些云层清清楚楚地在那里,似乎已经经历了若干个世纪,所以才能蕴含着特殊的成熟的魅力。
早饭后,“无含,爸爸今天出门办事,你在家要带好妹妹,别乱跑,也别出去惹事,知道吗?”郭书白一边整理办公包,一边看着无含。
“嗯,知道,你一个人出门吗?”无含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郭书白。
“嗯,今个儿你舒平小姨要值班,没有空陪爸出门,程言叔呢今个儿回老家坐席,也没有空陪爸出门。”郭书白看着无含,漫不经心的说了两句。
“爸,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要不,今个儿咱不出门了,成不?”无含看着他,满脸的担忧。
“没事的,爸是男人,你别担心。”郭书白看着他,低低的笑了笑。
“要不,给小爸打个电话吧,让他陪你去。”无含看着他,脸色郑重。
“小爸他去省城学习了,估计还得有两三天才能回来。”郭书白看着无含,眼前浮现出张汉青的笑脸。
“那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无含看着他,轻轻的说了几句。
“你有手机吗?谁给买的?拿来我看看。”郭书白望着无含,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爸的旧手机,他本想给我买个新的,可我不敢要,这不主要是怕你骂嘛,卡是小爸的副卡。”无含伸手递给他一部手机。
郭书白低头一看,好家伙,绝对是正版的,华为的,说是旧的,可成色足有八成新,比自己现在这个手机还好用的多。
“好,有事给你打电话。”郭书白说完,把手机递到了无含的手中。
“小爸还说,你经常出门,家里得留有个电话,万一有事儿,你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人放心。”无含看着他,慢慢的说道。
“嗯,好,我知道了。回头见着小爸,替我说声谢谢!”郭书白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无含朝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今天舒平有事不能陪他出门办事儿,谁知程言这货今个儿也有事,也不能陪他出门办事儿。郭书白看看天,又无力的的摇了摇头。
郭书白顺手查了查黄历,今天宜出门啊,日子不算太坏呵,也是,舒平不能跟他一辈子的,程言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的,有些事,总是要自己面对的。一一交代过无含后,郭书白便开车出了门,一路相安无事,很快就到了主家。
这是W县辖区最东边的一个村庄,抬脚过去就是临县的地盘。刘家庄与W县县城相差三十多公里,虽说很快,但也用了一个多小时,农村公路嘛,一是不能跑的太快,怕冷不丁从路的两边蹿出个人来吓个半死,二是老爷车的车速也就那样,于是就这样,弯弯曲曲,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刘家庄。
主家姓刘,唤刘长贵,家里有四部半挂,以运输为生。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刘长贵的家门口,郭书白下了车,放眼四望,刘长贵的家坐南向北,属阴宅。整体看过,气派的很。
他家与东西邻居的两家盖的不一样,东西邻居两家的房屋建设都是紧挨着街道公路的,而刘长贵家的房屋建设离临街公路还相差六米,六米的地方安装着六台健身器材,临街房的左右两边各种植了一棵粗壮高大的法式梧桐。
原木色的大门,上面镶嵌着许多铜钉,门楼的两边是两座高大的石狮子,门楼的东西两面各是两间的停车库,他家的房子样式与众不同,也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看外观有一种徽式的建筑风格,整个一临街房包括东西院墙都是黑白相间的,墙的顶上都是镶嵌着清一色的带兽图的黑瓦,给人的感觉古色古香,大气,精致,优雅。
他家的宅基地好大好大,应该是四处宅基地合并到一起的。
走进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影壁墙,墙上刻着古文《陋室铭》,颜真卿的字体,高端大气上档次,影壁墙的顶上也是镶嵌着清一色的带兽图的黑瓦。
影壁墙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不大,带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晴时的竹林,碧碧翠翠,阳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风,轻悠悠地吹拂着竹林,竹叶在微微地颤动着,真像一张张细长的嘴巴在喃喃细语。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这时你闭目凝神,可听到沙沙的竹语。
影壁墙的东面种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树木,五颜六色的月季花争艳斗放,有红的、黄的、白的,还有粉的、深红的。红的像火,黄的如金,白的像雪花,粉的如彩霞,深红的似绸子,风儿吹过,各自展现出柔美娇媚的姿态,撩人,蛊惑。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采蜜。桂花树虽未到花期,但贵在枝叶茂盛,玉兰花的花期早已过去,木槿花树上的花朵在阳光的映射下,含羞带笑,惹人垂怜。地上绿绿的小草的草尖上似乎还挂着露珠,在阳光的映射下,露珠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影壁墙的西面也是各色各样的花草树木,有菊花,有芍药花,有牡丹花,有海棠花,虽无花,单凭叶子也能分的清楚,银杏树的叶子密密麻麻,风儿拂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穿过竹林前行十米左右,迎入面的是正房,那是仿照庙宇,道观的建筑,房屋三层,最上层的应该是阁楼,四角挂着四个大铜铃,铜铃上明显还能看到红布拴过得痕迹,风儿拂过,铜铃微微摆动,发出轻微的低沉的浑厚的铃声。
走上七个台阶,穿过一个小的防盗门,是一个衣帽间,左拐五步进入大厅,大厅很大,里面搁着一张宽大的长方形的餐桌,搁着十二把靠背椅子,大厅靠南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大电视,下面是一个长长的电视柜,电视柜的上面搁着几盆绿色盆栽,东面靠墙处是两个单人小沙发,中间是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玻璃茶具。
东西各墙上镶嵌着几副框式的挂画,整个大厅给人的感觉,高端大气上档次,通向二楼,三楼的楼梯在大厅的右边,原木色的扶手,看起来十分庄重,严谨。
穿过电视的后墙是一个会客室,里面搁着一套根雕的茶台,茶座,茶台的旁边搁着原木色的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且古色古香的茶具。
电视的后墙上镶嵌着一副相框式的挂画,猫蝶图(耄耋图),红色的纸张,那是刀刻出来的,牡丹花刻的千姿百态,上面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假山上有几只猫,姿态各异,有的似在扑蝴蝶,有的似在上蹿下跳,据刘长贵说,这是他家的侄儿送给老太君的寿礼。
东墙上挂着一套梅兰竹菊图,梅图的右边书写着一句诗“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兰图的右边书写着一句诗“峭壁垂兰万箭多,山根碧蕊多婀娜”,竹图的右边书写着一句诗“人性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菊图的右边书写着一句诗“不畏风霜向晚欺,独开众卉已凋时”。
西墙上挂着一副山水图,下面是单人沙发,茶几,与众不同的是南墙是一套八扇开的玻璃门,玻璃门的两边竖着两个高大的瓷花瓶。
走出玻璃门,走下七个台阶,是后园,也可以说是前园,因为向南再走十米远,又是一个临街房,结构和北边的临街房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北边的院子是花园,南边的院子是果园,南边的院子里种植着一棵桃树,一棵梨树,一棵杏树,一棵核桃树,一棵山楂树,一棵苹果树。
院子的中间是一个池子,假山,小亭,流水,应有尽有,水里有许多金鱼在欢快的游着,两只假的仙鹤伫立在池子中,几株荷叶迎风摆动,荷花还未完全的绽放。
正屋的东面是菜园子,黄瓜,豆角已下架,偶有青色的茄子,紫色的茄子,还长在茄子棵上,绿绿的韭菜惹人垂涎三尺,红红的西红柿就像一个个挂着的红灯笼,绿绿的长长的辣椒惹人喜爱,偶有几个冬瓜,南瓜在地上攀爬着。
走出南边的临街房,大门的两边也是两座石狮子,左右两边各种植着两棵粗壮高大的针叶松,门前宽宽的马路是外村的,据刘长贵说,为了能走门前的路,还给外村的村委会送了不少的钱呢。
郭书白沿着院子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会客室,在刘长贵的对面做了下来。
刘长贵,看年纪小六十了,个子高高的,身材魁梧,肤色有点黑,浓眉大眼,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你找我来,有何事?”郭书白看着刘长贵。
“郭大师,你先请喝茶。”刘长贵说着便递了杯茶于他的手中。
郭书白抿了一口茶,看着他。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刘长贵也抿了一口茶水,笑容有几许苦涩,看向郭书白,慢慢的向他一一道来。
郭书白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刘长贵,听他一一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