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暴雨。
连日的暴雨让黄河水暴涨,河南巡抚刘伯勋栉风沐雨,废寝忘食的在大堤上坚守了数个日夜。附近的村民已经被迁走,即使溃堤,淹没的也只有土地,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而皇宫深处的宋皇焦头烂额,与黄河溃堤相比,更让他头疼的是北方的战事。北方的林胡趁火打劫,试图借着宋朝忙着治河的时候,攻城略地。
目前他们兵锋正劲,其先头部队已经兵临邯郸城下,守军魂飞魄散,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京城。
解围
内患未除,又添新乱,宋皇急召大臣入宫商议。
“皇上,依臣之见,应迅速派兵北上,支援邯郸守军。与此同时,令河南周边省份派遣数万劳工支援抗灾,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宰相林天临手持玉圭,眼神坚毅。
宋皇不置可否,眼神投向兵部尚书孙子恒。
“启禀皇上,林胡攻势甚急,京城周边的护卫部队只有一万人,若想从其他地区调兵,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邯郸守军恐怕坚持不到那时候。”孙子恒内心十分焦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三年前,先皇与周边少数民族部落发生战事,近十万宋朝精锐部队全军覆没。若不是一支神秘军队换防,来不及派到战场,宋朝军队一朝丧尽。
此后,宋朝与边境少数民族签订政策,又是送皇室公主,又是送钱,算是买回来数年的和平。而先皇也因为战争失利,郁郁而终,年仅十五岁的新皇登基。
此时面临如此危急局面,宋皇有些不知所措,年轻的脸庞愁云密布。
“两位爱卿都是耿耿忠心,可当前内患外忧,总要有个重点,请爱卿为朕一决。”
两人对视一眼,黄河泛滥属于内患,但若是放任林胡肆虐,北方门户大开,数十年的大宋王朝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问题就在这里,数量有限的军队派过去也是杯水车薪,而邯郸守军早已吓破了胆,指望他们坚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皇上,当年那支神秘的军队?”孙子恒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孙大人真是明知故问,那支军队早在先皇去世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林天临淡淡的说着,“想是跟着先皇殉葬了吧,至死也要守护先皇。”
“林大人言重了,先皇如此英明神武,宽容为怀,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皇太后刘氏来到锦绣宫。宋皇见母亲来到,诚惶诚恐,“已是深夜,母亲年事已高,应该早日休息才是。“
刘氏看了宋皇一眼,眼睛中充满慈爱。
“皇儿,边关战事,黄河泛滥,为娘又怎么睡得着?”刘氏忧心忡忡。
“我正和两位爱卿商议出兵的事宜,可惜军队数量太少,又缺乏统兵的大将,贸然送到边境只是以卵击石,白白损失士卒的性命。“
“皇儿莫急,为娘前来就是为你送上一道救命的遗旨。先皇在三年前驾崩时,已经预料到林胡的蠢蠢欲动,他将那支神秘军队分散到京城各个要道,奉命护卫皇宫。三年来,在哀家的支持下,这支军队不断招兵买马,如今已经拥有数万之众。”
皇太后将一道勾画着蟠龙的虎符递给宋皇。
“儿啊,有此虎符在手,便可调动那隐藏在暗处的数万大军。”皇太后激动的情绪似乎感染了宋皇,他仔细摩挲着这道雕刻精美的虎符,虎虎生风,霸气十足。
“统兵大将哀家也给你推荐一位,豫州都督,镇北将军皇甫宇,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深通韬略,他若统兵,一定凯旋。”皇太后摆手,一位身着黑甲的将军从殿外进来,跪倒在地。
“臣镇北将军,豫州都督皇甫宇叩见吾皇。“
宋皇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脸部轮廓如刀砍斧削般硬朗,尤其是那双眼睛,尽管没有对视,可轻轻的一瞥,便让人不敢直视。
“皇甫爱卿,既然是母后推荐,朕就任命你为骠骑将军兼镇北侯,全面负责对林胡的对战事宜,那支军队朕也交给你领兵,你要拿出点真东西出来,不要让朕失望。”宋皇面沉似水,将虎符交到皇甫宇手中。
皇甫宇接下虎符,脸色微变,“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皇恩。”
在虎符的招引下,数万虎狼之师很快集结,他们都是当年那场战争的幸运儿,也是今天这场战争的主力。三年前那场战争牺牲了他们不少同袍兄弟,今天这一战他们要用三尺钢刀为兄弟们雪耻。
邯郸城下,林胡首领慕容海骑着高头大马,数万兵士正在他的指挥下攻城。虽然邯郸守军孱弱,可邯郸城高池深,加上数十万百姓协助守城,城池已然微微颤抖,却仍在宋军手中。
他内心十分焦急,虽然京城的密探告知宋室已经没有多少兵马前来援助,可他总觉得有一种隐隐的不安,那是一种作为猎物被天敌盯上的不安。
他摇了摇头,很疑惑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自他领兵以来,横扫整个大漠,当年叱咤风云,让宋朝胆寒的鲜卑部落都被剿灭,如今攻伐宋朝岂不是手到擒来,可他没想到,一座小小的邯郸城就让他寸步难行。
“攻城,上第二个万人队!”他有些气急败坏,连日的挫败让他逐渐失去了冷静。
数十里外,皇甫宇带领着数万援军正在等候,斥候的报告让他内心稍安,邯郸城还在,而林胡多日攻城不下,已到强弩之末,此时进攻,必可大挫林胡锐气。
“兄弟们,雪耻的时候到了,听我的命令,进攻!”皇甫宇抽出佩剑,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一刻,三年前战死的宋朝将士全部附体,共同发出复仇的呐喊。
阴谋
突然出现的军队让慕容海有些惊讶,倒也没有惊慌,他迅速命令第三个万人队前去挡住敌人,而他亲帅中军抄这支部队的后路,试图前后夹击。
皇甫宇冲锋在前,他的军队兵锋正劲,以逸待劳,而林胡军队虽尚未进攻,却在烈日下暴晒多日,士兵疲惫。
万人队很快被皇甫宇的军队冲散,甚至被逐个围歼,而皇甫宇的中军却迟迟没有找到皇甫宇军队的后路,他这才明白,这是一支数万人的部队,远不是密探说的一万人。
“撤兵,撤兵!”这次轮到慕容海声嘶力竭,邯郸城下的林胡军队丢盔弃甲的相互奔逃,死伤无数,而皇甫宇趁机追击,此役,林胡军队被斩杀数千人,可谓是伤了元气。
慕容海收拢军队,又远离三十里扎营,他内心无比窝火,如此大败从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发誓一定要从宋军身上找回来。
谋士张斌走进大帐,“首领莫急,在下已经探得这支宋军的虚实。他们是宋朝先皇暗中布下的棋子,经过数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宋朝为数不多的精锐之师。我军攻城已久,疲惫不堪,对方以逸待劳,败给他们倒也在意料之中。”
“先生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慕容海有些不屑一顾。
“首领,为帅者要知彼知己,更要胜不骄,败不馁,方能成就大事。此次失败我们要做的是吸取教训,同时找到失败的原因,进而转败为胜。”张斌正色道。
“先生说的是,不知先生有何良策?”慕容海有些不好意思,张斌的话虽不好听,却句句忠言。
在张斌看来,皇甫宇率领军队出征完全是皇太后刘氏的主意,而刘氏不是宋皇的亲生母亲,宋皇对她没有太深的感情。宋皇年轻,如今国家危急,不得不听刘氏的耳提面命。如果能够与宋皇达成协议,助他早日掌权,那么消灭皇甫宇和他的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你的意思是反间计?“慕容海兴奋道。
“没错,首领也听过战国年间赵国阵前换将,导致数十万军队在长平被坑杀,这次在下就将千年前的战事重演一遍。”张斌看着台上的慕容海,信心十足。
“先生真乃我之张良,那就一切听先生安排。”慕容海恭维的笑着。
皇甫宇击败慕容海之后,声威大震,邯郸守军打开城门,迎接援军入城,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
邯郸知府谢承载,邯郸守将顾汇言在府衙前等候皇甫宇,可他们千等万等,却得知皇甫宇到了北门去了。
两个人带着几个侍从花了两刻钟功夫来到北门,皇甫宇正在和守军闲聊。
“皇甫将军,这些琐事稍后再叙,我们在府衙为您和将士们接风洗尘,赶紧走吧!”谢承载满脸堆笑,顾汇言也拱了拱手。
皇甫宇倒也顺坡下驴,辞别守军之后,跟着谢承载来到邯郸府。一张硕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精美佳肴,甚至还有几个貌美的女子站立在侧。
“谢大人,你这是。”皇甫宇脸色微变,对方盛情相邀,他也不好发作。
见皇甫宇坐下,谢承载赶忙让几个女子围坐在皇甫宇两侧,极尽妩媚之能事。
“大人一路辛苦,军中饮食简陋,更无休闲项目,今日来到邯郸,卑职一定极尽地主之谊。各位姑娘,快给皇甫将军倒酒!”谢承载意兴阑珊。
皇甫宇虽自命清高,却也沉浸官场多年,眼见对方也是好意,便和谢承载、顾汇言等人开怀畅饮,直至深夜。
而那支军队也被谢承载安排到城西的军营,用谢承载的话来说,那里是邯郸城最危险的地方,有这些军队守护,邯郸城老百姓睡觉都会安心。
张斌安排的密探们已经来到京城,并开始在市井之间散布谣言。与此同时,他还重金收买了宋皇身边的宠臣,时不时的给宋皇递送谗言。
数日之后,市井之中传闻四起。什么皇甫宇是皇太后的幕下之宾;什么皇太后要取宋皇而代之了;什么皇甫宇已经占山为王,与林胡相约称王了等等。各种谣言全部被宠臣吹进宋皇的耳朵中,让这位不到弱冠之年的小皇帝十分痛苦。
他不是昏君,也明白这些都是对方混淆视听的谣言。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假的而变成真的了。
暴雨依然肆虐着整个皇城,而皇宫深处,宋皇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整个宫殿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一丝光亮,唯有宋皇头上那颗夜明珠在黑夜中散发出微微的绿光。
宋皇病了,这让百官顿时成为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纷纷让御医给皇帝诊治,可拥有数十年皇室治疗经验的御医只说了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换将
皇帝得病的消息也传到了前线,自然也传到了皇甫宇的耳中。他是一代名将,深重皇帝得病的真正原因是深陷各种谣言中不可自拔,若想让皇帝好起来,除了自己请辞之外,别无他法。
可战事紧急,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皇帝不会做这么昏庸的事情,那么就只好由他来背这个黑锅了。
数十日的接触,这支军队对皇甫宇也产生敬佩之情。宝剑赠英雄,如果说宝剑是这支充满神秘的军队,而皇甫宇必定就是这个英雄。
可惜,这个英雄要丢掉宝剑,独自走上不归之路。将士们对京城的谣言十分不解,对皇帝身边的佞臣咬牙切齿。
他们世受国恩,对先皇及皇太后忠心耿耿,爱屋及乌,对皇帝自然也十分忠心。可如今皇上竟然无法分辨谗言,致使忠臣冤屈,简直令人齿冷。
军人的本性让他们以服从为天职,而热血男儿的本性又让他们满腔怒火,试图找到一个引爆点,他们难受纠结,却也无济于事。
数日后,皇甫宇单人单骑来到京城,而皇帝的病竟然神奇般自愈了。
大殿上,皇帝亲自重赏皇甫宇,感谢他在邯郸保卫战中做出的贡献。皇甫宇将功劳全部推给了部下,并希望皇上能够准许他辞官归隐,皇帝表面拒绝,内心却十分欣喜,在拒绝三次之后,最终同意了皇甫宇所请。
兵部尚书孙子恒与宰相林天临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同时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们想到了南北朝时期,宋文帝诛杀檀道济的故事,宋朝这也是在“自毁长城”吧。
数日后,军队迎来了宋皇派来的嫡系将领孟伯炜。
与沙场宿将皇甫宇相比,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平日里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论阿谀奉承,寻欢作乐无人能出其右,但若论打仗,那简直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可是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忠诚。自古以来,许多皇帝宁可派遣能力不行但忠诚的将领去执行任务,也不愿意派遣能力强,却不是那么听话的将领去担当重任。汉景帝对周亚夫是这样,朱元璋对蓝玉也是这样,能力强固然是好事,但是不听话是最大的麻烦事。
张斌的计策大功告成,慕容海欣喜若狂。
作为草原上的枭雄,慕容海深知一个道理,一头雄狮带领的羊群能够战胜一只绵羊带领的狮群,而皇甫宇和孟伯炜的区别可比狮子和绵羊大多了。
孟伯炜来到邯郸之后,军队没见几面,倒是和谢承载打成一片。两个人在邯郸城逛遍了烟柳巷,每日就是带着各种姑娘喝酒赌钱。慕容海得知孟伯炜的的行为之后,倒也非常识趣,不仅减少了对邯郸城的试探式攻击,还派人在邯郸城中散播恐惧孟伯炜的传言。
孟伯炜听说之后,更增添骄横之气,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更不把林胡军放在眼里。于是乎他更没有心思去管理军队,甚至连军队的基层军官都不认识,好在这是一支作风优良,战斗力强的军队,并没有因为孟伯炜的言论而放松训练。
半月后,邯郸城的守卫已经十分松弛,士兵们狂傲之气高涨,他们认为只要孟伯炜在,林胡人就不敢来犯,而慕容海正等着这个机会。月余以来,林胡军早已厉兵秣马,准备多时,势必要报邯郸城下的一箭之仇。
深夜,邯郸城守卫打着瞌睡,而林胡军早已悄然摸到邯郸城下,一声响箭飞向天空,林胡军总攻开始,数万人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邯郸城守卫如梦方醒,刚想推翻云梯,可更多林胡军队已经爬上墙头。刚想拿起武器反抗,对方的钢刀已经刺入胸膛。
当城外杀声震天的时候,孟伯炜正搂着一个美女酣睡。喊杀声让他惊慌失措,他抓起武器,穿着盔甲狼狈的来到军营。军队的将领们早已准备多时,看着倦意尚浓的主帅,眼睛中都是鄙夷之色。
“孟将军,林胡军正在攻城,我等已准备多时,请您下命令吧。”领头的偏将坦然道。
“我命令你们立刻出发,攻击那些攻城的部队,一定要将他们打出去。另外你们还要分兵去袭击慕容海的大营,他现在全军攻击邯郸城,大营一定空虚,现在攻击一定会大获全胜,还能逼迫他回营。“孟伯炜说得头头是道。
偏将听从他的意见,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攻打攻城的林胡军,一部由孟伯炜率领去袭击慕容海的大营。数万军队被分成两个部分,战斗力也被一分为二。
林胡军士气正盛,攻打攻城林胡军的宋朝军队陷入苦战,可迟迟未能打破僵局,反而逐渐有被包围的危险。而孟伯炜率领军队袭击大营也被慕容海设伏,饶是军队战斗力惊人,帮助孟伯炜杀出一条血路,但大部军士都在伏击中身亡。
没有了生力军,邯郸城摇摇欲坠,孟伯炜带着军队想从攻城的军队中杀入城中,却始终冲不破,而城内的军队也不敢出城接应,最终在不断地搏杀中,孟伯炜和仅剩的军队全军覆没。
没有了统帅,剩下的军人更作鸟兽散,很快都被林胡军一一收拾,邯郸城最终被攻破,谢承载献上降表。
邯郸城破,宋朝门户大开,宋皇大惊失色,在对孟伯炜痛恨之时,又希望皇甫宇可以出山,力挽狂澜。可皇甫宇一再拒绝,宋皇非常恼怒,如果你再拒绝,就诛你九族。
皇甫宇无奈同意,慕容海知道皇甫宇上阵,胆怯三分,可一想到他手上的军队早已被消灭殆尽,对皇甫宇也不放在眼里。
果然,带着上万京都部队的皇甫宇很快来到邯郸城,算是稳住了阵脚。接下来他又收拢残兵败将,逐渐集聚数万军队。
慕容海根本没有给邯郸城喘息之机,进攻仍在继续,战争陷入白热化状态。
停战
在皇甫宇在前线的同时,一场暗战也在皇宫展开。
皇太后刘氏对宋皇的临阵换将之举十分不解,可对那些市井流言也是心有余悸。若此刻为皇甫宇辩解,恐怕更坐实了那些谣言的内容。
宋皇虽然年轻,却对人心理的把控十分精准,尤其是身边的宠臣还在那怂恿着,让他更加忘乎所以,认为离开皇甫宇,凭借一个孟伯炜就能消灭慕容海的军队。
月余后,败报传来,孟伯炜战死,军队也死伤殆尽,宋皇觉得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他只好屈尊再请皇甫宇出山,眼下这个危局,也就他能独挽狂澜。
皇甫宇奉命离开,宋皇其实还不放心。他对那谣言嗤之以鼻,对宠臣的谗言也是心中有数,可他不放心的是,皇甫宇会不会和皇太后联合将自己架空。他虽然知道后者断然没这个心思,可皇太后和王朝大将有如此联系,他未免也会多想。
从宠臣那里,张斌知道了宋皇的想法,既然对方有此心病,那就再上一剂猛药。
禀报慕容海之后,张斌草拟了一份协议让慕容海过目,慕容海几乎一字不改。
他兴奋地和张斌说着,“那条让皇甫宇赴死,我们就撤兵的条款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皇甫宇一死,再也没人是我们对手,我们出入宋境就如同无人之地了。”
慕容海派使者到京城谈判,宋皇看着停战条款,内心有些忐忑,也有一些想签下来的冲动。
皇太后刘氏在也坐不住,条款的内容她也从太监口中得知,如果皇帝贸然同意,那么宋室江山难保,老百姓必定要生灵涂炭。
“皇儿,那个停战条款你怎么看?”皇太后刘氏的话语很轻,如今这个阶段,她不敢让皇儿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有些棘手,但也可以接受,就是委屈皇甫将军了。”宋皇微微叹息。
“皇上的意思是要用皇甫将军的死换来和平?”皇太后有些失态,“皇上难道不知道那是林胡的釜底抽薪的做法吗?如若皇甫将军一死,我大宋将再无宁日啊!”
宋皇“嚯”地起身,“母后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大宋泱泱千万人口,就找不到几个能臣武将了,什么都得他皇甫宇顶着。如果他的死能给我大宋朝换来数年和平,也是他死得其所了。”
“皇儿,万万不可啊,就算是为娘求你了!”皇太后竟然给宋皇跪下了。
如此举动倒让宋皇不知所措,他知道太后和先皇伉俪情深,在朝臣中也甚有威望。如今他让太后这么难堪,甚至都跪下了,要是让那些朝臣知道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他不想让步,皇甫宇他不了解,那支军队他也很陌生。与其被这些骄兵悍将架空,不如提前做掉,就算损失点疆土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再夺回来就是了。
“太后您累了,来人哪,送太后回宫。“宋皇转过身去,声音冰冷的几乎可以冻结整座宫殿。
皇太后见宋皇如此,内心痛如刀绞,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宋朝就这样覆灭,眼见宋皇如此,她甚至有了废帝的打算。
她有废帝的实力,朝臣都在他这一边,皇甫宇还带着数万兵马在外,只要她一声令下,即可返回朝内勤王,一句“清君侧”就可让宋皇和他的宠臣沦为阶下囚。
可结束之后呢,先皇的皇子就这么一个,难道真的要让大宋皇朝绝后吗?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皇甫宇再重要,与维护大宋正统相比也是次要的。
数日后,停战协议签订,前线皇甫宇默默接受这个决议,自杀在大帐中。
军士们无数次劝他回京杀掉那些小人,甚至有人劝他自立为王,可他都拒绝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个晚上,暴风骤雨。
皇甫宇擦拭着心爱的宝剑,放在脖子上轻轻一抹,倒地而亡。
是日,林胡退兵,慕容海与宋朝签订和平协议。
数年后,宋朝与林胡再起兵戈,宋皇御驾亲征,奈何有心无力,再次败北,不得已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议,河北的大片土地被割让给林胡。
再几年,宋皇病死。慕容海趁机攻打宋朝,却被皇太后刘氏率军击退。
此后,皇太后刘氏出来主持朝政,政治清明,国泰民安,军岁士气高涨,常思北伐,但被刘氏拒绝,时机未到。
又几年,林胡西北崛起新的突厥部落,首尾不能相顾。
刘氏联合突厥,双方共同出兵,林胡节节败退,差点亡国。
自此,宋朝收回被宋皇割让的领土,进入新的发展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