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大巴,一辆公交车向前驶去驶向黄沙,我拉着旅行箱迎着黄沙,边追边喊,我怕撵不上……

银川是个大地方,待了几个月了,虽是去求学,但终究太压抑,好不容易回到我的小天地,我要赶上最早的这班车。

落了座,沙坡头那边的风携黄沙吹进车窗打在脸上,嗯~久违的味道。

窗外的天被风染成灰黄色,一片叫价声打碎了这片和谐。

“你们这么一群人,每个人多加两块我就送你们到火车站。”

“啥两块的,我们这么多人够你赚的了,一块钱我们上,妈,箱子给我!”

“哎,先别上呀,把东西都拿开,哎,那个媳妇 ,哎……里面的,把东西都往前挪。”

正说着,几个回族媳妇,抱着几个麻袋扔到车箱前面,顺手把我的箱子也扔到前面。

一个个麻袋,一捆捆被子,一件件杂物被接了进来。

“哎,你把这个提上,里面有钱呢。”

“这个最后放,太大了”

“妈,娃娃看好,别乱跑。”

“儿子,给我把位子占上。”

“把歌关了呀”

吵吵嚷嚷之中,一摞摞物件厚厚的压在车厢前面。

不一会,一堆人涛涛的涌了进来,二十几个人挤满车厢。身旁落座了一位回族妇女,十八九岁,抱着个孩子。刚坐下,伸手整了整帽子,各色的头发杂着黄沙涌了出来,黄沙镶进抹的不均匀的粉底,一张口,声音把牙上的沙子都能振掉。黄沙落到空气中,被各种声波振来振去。

终于,车发动了。

司机一口烟一句:“妈的!”烟味逐渐迷茫了整个车厢,压到稀薄的空气和熙攘声中。

前排一位大爷咳嗽了几声,费力的打开了旁的车厢,窗刚被打开,司机一脚油门,一股黄沙。

“我的帽子,司机,停一下,我的帽子!”大爷,从前排物什中挣扎的起了身。

“一个烂帽子,扔了就扔了么,要他干啥!”售票员白了大爷一眼。

“司机,停一停。”大爷踩在前排的行李上,往车门处挤。

“烂损帽子扔就扔了,好像真缺那两个钱”旁边的年轻妇女看了眼大爷踩的行李,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嚷道。

车停了,大爷刚下车,司机一脚油门,大爷冲进了黄沙找着自己的帽子。

售票员拿着大爷的车票钱还喋喋到:“现在的人都钻钱眼里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终于到站了。

我挣扎着起身,一抬屁股,旁边的妇女立即把她儿子放到我的座位上。

“叔叔,前面水泥厂中路下车。阿姨,前面有个银白色的箱子,帮我找下,行吗?”

“你这娃娃,明知道自己下早站,还把东西压前面,你能干什么?”售票员忍不住牢骚道。

车厢里抱怨此起彼伏。

我笑了笑,爬上物什堆,翻找着我的箱子。踩着他们的行李,引起了公愤。

车厢里抱怨此起彼伏。

“谢谢阿姨,麻烦了。”

“够了够了,下吧。”

车厢里抱怨此起彼伏。

一下车,黄沙和公交车尾气冲向我。公交车冲进黄沙中,消失在黄沙中。

我明白了,我为啥走出了沙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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