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柳絮满天飞

五月的北方,跟南方的春天一样,尽管桃花杏花都已经落下,青色的小小果实歪着小脑袋看着我们,可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浅绿色的树叶正在向深绿色墨绿色过度,有的已经油绿油绿的了,有的还是浅绿色。

迈着悠闲的步伐去拿快递,却看见了久违的“毛毛”——柳絮。真的很惊喜,或许我以为今年又看不见它们了,或许是它们也很想念我,在不经意间,跑到我的头上脸上来亲昵。

更多的柳絮还是一如既往地腼腆,看见我走过来,赶紧你拥我挤地藏在了角落里,来不及躲避的,也都挤在路边凸出来的基石下,睁着害羞的眼睛,打量着一年或者两年没有见面的我。

我对这些好朋友可是记忆犹新,当年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因为喜欢它们,追逐它们,还被父亲狠狠“教育”过。那是我们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几个小伙伴,正趴在黄土堆上玩弹玻璃球。突然,有个家伙站起来,指着学校的柳树林说:“快看,一堆一堆的‘毛毛’跟下雪一样!”

“走,到跟前去看看!”

我们来到柳树林外面,果然都是柳絮。当天没有多大的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玩心上来,谁也挡不住。我们跟着轻飘飘的柳絮跑,我们跑得快,它们就飞得快,我们跑得慢,它们就飞得慢。就在我们的头上转悠,我们就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到山根,却再也找不到它们了。可能是故意跟我们玩捉迷藏,也可能躲到大山的怀抱了。它们一定是害怕了,怕我们这帮小生瓜蛋子瞎胡祸害吧!

柳絮没有追上,回到住宅区已经天黑了,每家的大人们都不放心,全部站在住宅区西北口焦急地等待着。脾气暴躁的家长大人,当场开练,拳脚并用,立刻引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其实,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但是我们曾经探讨过,哭声越大,父母修砍我们就越下不去手。

我的父母也在,看见我回来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冲过来就把我的手抓住了,然后领着我回家,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思想教育工作动员报告。父亲说完母亲说,后来我也听懂了,就是让我们早点儿回家,无论在外面玩的多疯狂,到了饭点儿必须回家吃饭,这是规矩。

自从没有追上柳絮,我就陷入我家的规矩里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能的,感觉就像被捆住了手脚,总是不能自由活动了。

我们就是在一年一度的追柳絮时慢慢长大的。等参加了工作,看见柳絮更容易了。上下班的路上,单行道的两边全是垂杨柳,成片成片的柳树林,一直排到山根。每年的柳絮飘成了壮观的景色,也被我们这些闲着无聊的年轻人所接受。上班的时候,我们会停下自行车,坐在大柳树下欣赏柳絮飞的奇景,下班就更有意思了。

前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坡,下班从坡上下来,自行车骑得飞快,柳絮遮挡了视线,根本就顾不上安全,上坡人不住地大喊注意注意,结果,咣当一下“对车(ju)”了,稀里哗啦,两个人摔倒在自行车下,有时候自行车还会砸在腿上。也不会翻脸,最多相互来几句粗鲁的“口吐莲花”,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惹得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这两个倒在路上的汉子也不急着起身,反而会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来到包头快七年了,看到柳絮飘飞的时候很少,记忆里似乎今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一个人走在宽阔的阿尔丁大街上,微风徐徐,的确跟下雪一样,人们也跟冬天下雪那样躲避着成片成片的柳絮,刹那间让我忘了这是夏初时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季。

我喜欢这样柳絮飘飘的季节,也喜欢看似狂妄其实非常善良的柳絮们。每年这个时候如果看不到它们,心里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为它们该出现而没有出现,毫无理由地担心着。据说,给柳树做“手术”或者打针输液,可以抑制柳絮的产生。即便如此,为了城市里不出现大批大批的柳树,人为去干涉植物的生长,我是不赞成的。尽管有许多人不喜欢柳絮,甚至讨厌他们,可我还是希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回家的路上,我尽情地欣赏着柳絮飘扬的美景,也开心地欣赏着路人在柳絮骚扰下的一举一动。在单元对面的凉亭,我长时间的逗留,一会儿坐下看,一会儿站起来看,总是想多看两眼。

一阵狂风吹过来,飘飞的柳絮们瞬间消失了,就连路边基石下隐藏的柳絮也被吹得无影无踪了。唉!这也算一阵恼人的初夏之风吧!转身回家,边走边想,等下午我再出来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更多的柳絮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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