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最嘉是林坑


楠溪江的灵秀俊美,被发源于永嘉的山水诗记录,而散落在楠溪江畔的古村落,则是悠长时光的记录者。有一块隐藏于深山中的山中璞玉,那是一个原始古朴村落,从七百年以前,人们就将那里叫作林坑。

林坑,顾名思义是树林里的凹坑。这个偏僻山村位于黄南乡境内,仅有一条路通往外面,一条小溪从村子里穿过。林坑人绝大部分姓毛,相传最早的时候由林姓居住,后来不知何故,林姓人家与附近道基村的毛姓易址,毛姓人家在林坑生息繁衍下来。

在沉睡了数百年之后,林坑村这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小山村,被不经意间唤醒了。林坑最初是因为香港凤凰卫视副台长,号称“中国航拍第一人”的赵群力,在此地不幸殉职而声名大振,从不知名的小山村转为们热衷的旅游热点的。2001年9月2日赵群利正在执行“寻找远去的家园”纪录片的航拍任务,不幸撞上高压电线而坠机身亡,永远安睡在了风景清幽、古风浓郁的林坑古村。

从茗岙返苏,沿着楠溪江往上游走,我们便来到了身处深山,永嘉县最北面的林坑古村。

从车上下来,走到村口,再次入坑,这古村深藏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岙之中,一种古老而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谈不上姹紫嫣红,但绝对称得上山清水秀。

村口立有一木牌坊,牌坊正中“林坑”两个大字,是永嘉籍的台湾书法家潘锦夫所书,背面有“溪山胜地”匾额。

所幸未遭过度开发,那些造型玲珑剔透的木屋至今仍掩映在青山绿水中,保存了楠溪江最完整的山地民居。岁月流转,林坑虽迎来送往了一波又一波游人,却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有的步调……

有别于任何一个人对江南古村的定义,没有深宅大院,没有飞楼杰阁,也没有出过高官,更没有牌坊和人文遗址。并非坐拥水景,而是被群山环抱。

如果说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真的存在,那么林坑古村一定可以与之相媲美。古代的文人墨客和现代的文明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个隐藏在深山中的古老村落,却正因为不易被发现,才让村中最原始的美得以完好的保存。

一条小溪偏要为宁静的古村点缀出一丝欢腾,当地人将这条小溪称作黄山溪。清泉自上而下,蜿蜒曲折,在村中汇合,绕着村庄流向它方。

本应完整的一座古村,被溪水分割成了两岸。高低不同的古桥架在溪涧上,沟通两岸,像画龙点睛一样使整个村庄醒目有神。

两座木质廊桥,分布在林坑村的村头和村尾,最显眼的是沉香桥,桥匾上的桥名“沉香桥”三字的落款竟然是“羲之书”,行书轻盈飘逸。这座古廊桥是用原木制成的,桥两边有美人靠,凭栏望去,山中竹修林茂,石间泉水叮咚,拂面的山风徐来。

再往上走,有一大石,上面也是潘锦夫先生所书的“林坑”二字,笔力遒劲,也可以说是“林坑”的一张名片,从这个角度看林坑的老房子,错落有致,古朴优雅。

沿着山溪溯源而上,溪流的尽头就是林坑的所在。满目的青山与绿树,如果不是石碑就在身旁,险些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再次凝神,整个村落,仿佛真的置身于一座坑中。一座座玲珑剔透的木质民居,被青山绿树完美地掩护起来,顺着山势而建,房屋的上面还是房屋,虽没有任何秩序,却淳朴自然。

古村的画卷定格住了我内心深处的悸动,看着满目苍山,溪水涌动,仿佛感受出岁月的变迁在这里慢下了脚步。

因为常年在水气中浸润,黑瓦黑得出奇。平整的青石板路是古时候繁华的象征。

林坑的路多为石块铺就,石块参差不齐,岁月磨洗,每一块石头都被脚板打磨得光滑温润。

沿着古旧的石阶拾阶而上,仿佛踏上了一条时光隧道,每一步都是对在林坑繁衍生息的祖先的回溯。

随着坡度缓缓上升,站在不同方位,看到的风景也不尽相同。几乎每走段路后再回首,都有一副全新的画卷展开,比之平原地带,多了一丝幽韵。

虽然身处林坑,可村中的居民大多姓毛,这足矣让我产生疑问。经过再三询问,终于有一位村中的老者向我讲述了那段几百年前的故事: 相传,林姓人家一度在村口的水坑边居住,因此将这里取名为林坑。

到了元末明初,为了躲避战乱,一支毛姓氏族从江西吉安逃难至此。明代洪武年间,喜欢狩猎的毛继原因为追逐一头花麋鹿来到此处,却在深山密林中迷了路。当第二天天明,毛继原被林坑的美景深深折服,这里不仅水草繁茂,并且气候宜人。他当下便决定,要将家安在这里。于是,历经四十五代繁衍,毛姓便成了林坑的大姓。

大自然用七百年的轮回,造就出林坑景观的美妙。如今的林坑,与七百年前的景象毫无二致。

林坑很小,也很安静,一个小时基本走遍,我的足迹在林坑的上下往返,不愿错过任何一处美景,再次流连于林坑的美景中,沉醉不知归路。

一座名为永安桥的石拱桥,上面有两条小溪交汇从永安桥下流出,左面的小溪上有木制的廊桥永吉桥,右边的小溪上有石拱桥永平桥,是一座七十年代造的石拱桥,最上面还有一座叫永利桥的木制廊桥,永安、永吉、永平、永利这些桥名上都隐隐地透出村民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沿途皆是古老的房屋,据村中的老人所说,最老的一处房屋已经矗立了二百多年。我惊叹于时间并未摧残房屋的容貌,反而更显历史的沧桑。

山里人就地取材,用石块、原木、竹子构成了整座大门,使人不得不为山里工匠的智巧而赞叹。每座房子的屋前都有一个露天的大院子,地面铺着卵石,是晾晒农产品与做农事的场所。

随着脚步不断向上攀登,潺潺的碧水开始在脚下缓缓流淌,一处处溪瀑环环相扣,一片片竹海将林坑装扮出苍茫的模样。难怪人们说,林坑是淹没于深山中的璞玉,在这里,似乎随意抬手,便能触碰到千年历史在岁月中留下的记号。

走上高处,我向下俯瞰,一大片湖水如同镜面一般平静地在脚下铺陈,仿佛就连微风也无法在湖面上吹出一丝涟漪,它就那样坚守着湖水少有的淡定。虽不是夜晚,眼前却呈现出一派静谧,偶尔传来鸟儿的啁啾,仿佛在吟唱一首婉转动人的夜曲。多想伴着鸟儿的鸣叫酣然入梦,也许当一觉醒来,已回到七百年前,世俗的一切纷扰,都变得不值一提。

午饭后,倚靠在村中的廊桥上,昏昏欲睡,除了清澈山涧在村落间汩汩流淌,没有喧哗和叫卖,时间仿佛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有些画面,刻在脑海里了就很难抹去。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晾晒都是甜美一笑,眼睛里会流露出光芒。

你可能感兴趣的:(山居最嘉是林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