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湘西之下|稻香

如果说夏天最舒服的感觉是什么?我心中自是那小时候坐在外婆家的楼子上,有晚风吹过,有闲家俚语,有火坑里的柴火燃烧,还有楼下田里的稻花香。

对于外婆那儿的记忆,我最难以忘怀的就是夏季,在夏季里穿着清凉,深山里的天气也是十分的凉快,我可以像一只跳跃在山重里的小动物,是那样的自由自在。一道道风可以轻抚我的全身,满山的果子也停不了嘴。而在那些风里还透着满满的稻香。记得,我最喜欢跟小伙伴儿们将后院里南瓜或者冬瓜的花骨朵摘下来,再用一根小竹竿扯根绳子将花绑住,坐在高高的楼子上钓青蛙,心情好时会将青蛙钓好后放进玻璃瓶里,塞满几只后就将瓶子放在水井边,透过凉凉的井水慢慢的将青蛙洗刷的更加油亮。当然我们也有恶趣味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将钓上来的青蛙直接扔给守在旁边的大猫吃,只要我们一拿上竹竿这只大狸猫就会跟在我们的身后,一双蓝珠子紧紧的盯着绳子上的那朵南瓜花。

说到夏天,可能最爱的还是田里的那些鲤鱼了,每次栽玩秧,外公就会往田里放入一些鱼苗,当秧苗长大了,鱼苗也长大了,夏天的晚上能听到楼子旁的梨子树上的虫鸣鸟叫,也能听到稻田里的阵阵蛙声,更重要的是睡在楼子上,将木窗打开,仔细听就会听到“嘭”的一下出水的声音,那可是田里的鲤鱼跳起来吃稻花后的落水声了。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就会期盼第二天要是能来个什么客人就好咯,在农村里想要吃上大鱼大肉除了过年过节就只有家里来个客人才会这样张罗的。每年我去的时候,鱼还没有多大的,但暑假快过时外婆就会吩咐外公给我抓两条大鲤鱼,做上一顿美味的红椒鲤鱼,鱼质鲜嫩鱼肉透着稻花的香味。

稻香不单单只停留在夏天,稻香也不单单只有夏季稻花的味道。秋季了,稻香的味道转移到了稻谷上,那是成熟,那是丰盛,那是收获的满足。我们将大大的卷席铺在大坪上,将收获的谷子倒满,用推子将它们推平。秋高的烈日下,稻谷的香味完全的散发出来,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翻一下稻谷,而外出干农活的家长们就会将这轻便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孩子们。说是轻便却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我们不单要将稻谷们晒的均匀,也得时刻注意深山里的天气,在大山里天气是十分的怪的,一朵乌云飘过,狂风暴雨说来就来,管它之前的艳阳高照!冬季我再去外婆家的时候就能吃到自己亲自晒过的大米了。那种味道是不就菜也能吃上两大碗的份量。

到了冬天,没有了稻花,没有了鲤鱼,没有了谷香,但是稻香的味道却转移了,它被转移到了干结的田里那堆的高高的稻草垛上,稻草垛是用干掉的桔梗堆起来的,那是我们儿时最好玩的东西,一丘田里往往会堆上五六个的稻草垛,大太阳的时候我们喜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看谁能跳到草垛上,对于小时候的我们它还是有难度的,不单单因为它比较高,更源于冬天的衣物穿的厚重而且草垛上很滑,很难抓住并将牢牢的坐稳,但掉下去的感觉又十分的刺激,所以对于这种游戏我们乐此不疲。而到了大雪纷飞的时候,草垛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我们却将草垛挖了个洞,拿上手电筒和一些烤红薯躲进去,草垛的里面可真的是暖和呀,我们往往能躲在里面待上一天。当我小学的时候读过一篇短片文章,讲述的就是一家贫穷的人家准备卖掉家里的一只羊,但当小主人和羊被困在大雪天里不能前行的时候,他们就是躲进了这样的草垛里,小主人靠喝羊奶而羊直接吃干草度过了暴风雪的灾难,后面家里将这只羊一直养到了终老。所以当我躲进草垛里就期盼雪能够大点、再大点。只可惜我没有一只羊,而草垛离家门口就不到50米,但冬季寒冷的烈风里,是躺在稻草垛里再一次深刻的闻到了稻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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