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观荷

九点出发，十一点前到高淳。吃午饭的地方，周围有花草绿木环绕。雨刚停，已散落的花，安静地浮在草上，舒服地睡着了，再也不担心被风吹落。草丛旁修好的路，水在上面流，像是溪谷流出的清泉。

午饭后，到高淳仙圩社区。去年冬，社区的小俞带我们走访，这次恰巧又是他指路。有一家住的较偏，要穿过一排楼房，过一条背街小巷，走一段泥泞的小路，才能到。小路上盛开着荷花，还有刚长出的小莲蓬，环境别致清雅。在农田、荷花围的矮房里，老太太旁边四岁小女孩，正在玩拼图游戏，见到我们三个陌生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望我们，一丝未敢动。我跟她挥着手说“小朋友好”，她只站着，没有表情。

社区以往是农村，路旁野生、家养的花草茂盛地生长着，农田、鱼塘几乎处处可见。路边的枣树结满小青枣，梨树挂满了果。一起来的小姑娘，见到田里的黄豆，还惊叹地喊“青豆”，我说那是“黄豆”；见到一颗橘子树，她说没见到果实，不认识；树挂满梨子，我看着像猕猴挑，也认错了。青椒、黄瓜、西红柿的菜园，她说要每天摘西红柿吃，我只是笑，那要种多少才够吃？

上次来时，小俞还跟我们聊采莲花、卖莲蓬、养螃蟹的趣事，这次社区门口就长满了荷叶。还没到池塘边，小姑娘就闻到荷叶的香味，我一直没有闻到，采了一枝荷叶，放在鼻子前，都闻不到味。几十亩的池塘，遮水的莲叶，层层叠叠、亭亭玉立，像一把把小伞，只是没见荷的花果。过一会，下起雨，落在伞上，砰砰砰直响；落进池水里，什么也没有了；落在荷叶中，荷叶像手掌一样捧着，收集的雨滴发出银色的光。或许是荷叶的爱惜，雨成了一颗颗银色的珍珠，骄傲自在地在荷叶里翻滚，不分东西南北，而荷叶也任它们在手里撒娇。记得汉乐府《江南》上说：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不过，我所见到的，不是鱼戏莲叶间，而是雨戏莲叶上。雨滴积的多了，荷的茎承受不住，只得惋惜地弯了腰，珍珠落入池中，变回普通的水。像海鸥的白鸟，飞入荷丛也要凑热闹，视乎并不怕雨，而我们的衣服沾了太多雨，我的裤腿在滴水。

离开时，雨还在下，衣服还没有干，路旁的荷却有盛开的花，这让我想到：莲青鸥更白，叶茂却无花；只在偶然见，岂为期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