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吼
来访者:(向帕帕奇合十礼敬)你写的著作当中,有一本书名为“醒来吧!吼叫吧!”,这内涵指的什么呢?
帕帕奇:
意思是说,人们在呼呼大睡着。他们全都清醒的感知到他们的各种感官知觉。对他们的感官知觉和头脑心智来说,他们都是清醒的,然而对于他们“真正的自我本质本性”来说,他们却处在昏睡状态。
来访者:“吼叫”是什么意思?
帕帕奇:当狮子睡醒了,它就会吼叫。狮子发出狮吼,大象们,所有的动物们,就都跑掉了。狮子现在醒来,发出声声狮吼,之后它就会转入完全清醒的狩猎状态。以肉体感官和头脑心智,清醒的感知到各种对象事物,沉浸其中,以为那就是真实的人,他对真正的自我本质本性就处于昏睡状态。我现在要求是,就好像一头狮子,醒悟到真正的自我本质本性,然后发出狮吼。那么你之前乐此不疲,纠缠嬉戏其中的种种“对象事物”,它们全都会逃之夭夭了。你大吼道:我醒了!我释然!”
来访者:我们要怎么做?我们怎么才能醒来?
帕帕奇:无需任何修炼。我可以现在就唤醒你吗?
来访者:当然!哦,我的天,快让我醒来吧!
帕帕奇:
我先给你讲个小故事。这故事据说是这样的。某个本地的洗衣工,每天都跑去河里洗衣服。他用几头驴来驮脏衣服,到河边把衣服洗干净之后,还要在岸边等着衣服都干了才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家去。忽然有一天,一头母狮子跑到河边喝水。在当今,是禁止狩猎狮子的。可在那段时间,狮子是被狩猎的对象,就为了获取狮子皮和狮子头。于是,当这头母狮子到河边喝水时,猎人躲在灌木从后面一枪就射杀了它。这头母狮是怀有幼崽的,当猎人剥狮子的皮时,从肚子里拽出一头幼崽,并随手扔到岸边。
过了一会儿,洗衣工来到了河边,看到已经死去的母狮子,旁边是刚生下的幼崽。洗衣工决定照料这头幼崽,而不是扔下它不管。他把幼崽洗干净,放进篮子带回了家。他用牛奶喂养它,这幼崽一天天慢慢长大了,他每天带着幼狮去河边。当他忙着洗衣服时,就让幼师和毛驴们在一起吃河边的草。随着一天天过去,狮子长到很大了,也和其它毛驴一样,驮着脏衣服,每天和洗衣工到河边。
这头狮子慢慢的变成了一头驴,和其它毛驴的行为习惯没两样。什么是狮子?这头已经变成毛驴的狮子,它一点概念都没有。
几个月之后,另一头狮子跑到河边喝水,吃惊的看到这头幼狮正跟着毛驴们一起吃河边的绿草。狮子是吃毛驴的,而不是吃草。这头狮子冲着幼狮跑过来,吓跑了所有的毛驴,洗衣工也吓的爬上了树。这头已经变成毛驴的幼狮,也吓的正要跑,因为它就象其它毛驴一样感到恐惧。这头成年的狮子冲过来把幼狮一下按倒在草地上。幼狮害怕极了,央求道:别吃我! 成年狮子回答道:你是一头狮子,不是毛驴!幼狮说:我是一头毛驴。于是成年狮子把它拽到水边,指着它们在水里的映像,对幼狮说: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和我一样,是狮子。我们永远是狮子。
这头幼狮回答:可我之前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一头毛驴呢?成年狮子回答说:因为你和毛驴纠缠在一起,你认同你所看到的毛驴就是你。幼狮听罢,惶恐的说:之前我一直都是以一头驴的生活方式过活着。如果我不是驴,那我以后怎么生活啊? 按照狮子的样子生活,我不会啊!我怎么才能以狮子的生活方式过活?成年狮子回答:听着,张开你的嘴巴,就象我吼叫一样,来,吼一嗓子!于是,这幼狮就按照成年狮子的样子,大吼一声,其它的狮子随即都跟着吼叫起来。成年狮子继续说到:你看,多简单。别去练习,用不着去修炼成一头狮子。大吼一声! 这不需要练习,只要张开嘴巴,大喊一嗓子,狮子吼就立刻完成了!一分钟的练习都不需要。因为你早就是狮子。从此,这头幼师再也不会返回到毛驴当中去了,“我是一头狮子!” 幼狮只需要一位老师,一个同类,另一头能够狮子吼的狮子来告诉它“大吼一声”。
那狮子吼是什么呢?“真正的自我是那根本实在。真正的我早就解脱自在。真正的我就是上帝本身!”这就是狮子吼。在发出这狮吼之后,你就不会和任何驴子纠缠搅合到一起。和驴纠缠搅合到一起,意思是指---听从身体感官和头脑心智的各种观念,不停追逐纠缠那些持续不断变化的对象事物。这也就是我称之为“对真正的自我本质本性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在你人生历程中的某一瞬间,你回过头来面对那真正的自我,那真正的存在本质。让内心安定肃静下来,然后审视你究竟是谁?然后发出狮子之吼!
来访者:我感觉难以让内心安定肃静下来。你是怎么保持内心安定平和的呢?
帕帕奇:
无法让内心安定肃静下来的人们,他们就是驴子啊。那就让他们和其它毛驴们追逐纠缠一辈子好了,也和其它毛驴一样,在那洗衣工的喝令下,日复一日背负着那沉重的,带有各种污渍的脏衣服。
来访者:
在西方,我们习惯于时刻去思考问题。现在我们学习东方文化,让内心安定肃静下来,保持内心的平静。我们怎么才能实现这种转变呢?
帕帕奇:
我们所有人,全都拥有同一“自我”,是同一“本质本性”。我们是同一自我,同一本质本性本体。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那都只是概念。事实真相,并不属于东方,也不属于西方。我们所有每一个人的内在,都是这同一事实真相,这同一真实存在,这同一本质本性本体,那同一“真正的自我”就在我们所有每一个人内。你内在是这本质,我内在是这本质。就这本质存在来说,有任何差别吗?这真正的本质存在,是完全满足,优美,平静而又安宁。在我们所有每一个人的人生历程中,我们都在寻找安全感,满足感,谋求那平静和安宁。就这平静安宁本身来说,东西方没有任何差别。平静安宁是你根本的天然本性。你的根本天然本性是安宁平静和爱。
你所讲的每一个词句,都从那安宁中升起,然后归于安宁。万物之初,只有这“安宁”存在。万物终结,只有这“安宁”依然存在。只是在开始和终结之间,我们才感受到某种扰动,某种骚乱和烦恼。可是,即便就算你经历骚乱烦恼期间,那“安宁”依然存在,就在那儿。如果你知道这错觉,了解这假象,就不可能有任何事情能妨碍你,没有任何事情能搅乱你。
来访者:这假象是什么?
帕帕奇:首先,我们被行为冲动所搅扰。我们被卷入我们不喜欢的各类型的行为冲动里,伴随的结果就是我们感到受到压迫,紧张,骚动,愤懑,痛苦和不安。那么你是否了解,所有这些行为冲动从哪里发源的?我们一般都把行为冲动归于感官和头脑。但行为冲动,真正发源于哪里呢?我们来探查一下?
来访者:你在问我?
帕帕奇:是啊。
来访者:发源于头脑心智。
帕帕奇:
好的,发源于头脑心智。从头脑心智到诸感官,然后从诸感官到诸对象事物上。所有这些对象事物都是好坏同存,就好像一块硬币同时有两面,故而这些事物,它们带来“快意”的同时也一并带来“不快”。好了,这头脑心智的想法取舍又源自哪里呢?头脑心智的想法取舍,也只是一种思维方式,或者说相互关联捆绑在一起的一连串“念头”集。所以,注意一下瞬间出现的任何念头,我会告诉你那念头来自哪里,怎么关联的。注意任何瞬间出现的念头。最初的念头是“我”念头,伴随这念头,其它所有念头想法就会蜂拥尾随而来。所有具体的行为活动都是从头脑心智的想法引发出来的,即便就算是“我的头脑”这一念头,也还是从头脑心智里浮现出来的。因此我们可以说,具体的行为活动源自“想法念头”。
来访者:是这样。
帕帕奇:
此时此刻,尝试去探查念头想法的源头。你之前还从未尝试过这种探查。我正引领你,进入平静安宁的状态。就好像你是那只“把自己当成驴子”的狮子,我这头狮子正把你领到河边,通过平静的河水来看看你自己,我现在正把你领入平静安宁。好,此时此刻,看看你真正是什么?看看那冒出所有想法的源头,然后发出你的狮子之吼。此时,我们正朝着同一方向游动。这“我”念---这想法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访者:从“个体自我”(ego)里?
帕帕奇:
是啊。“我”就是个体自我(ego),不是吗?“我”就是“个体自我”(ego)本身。“我”,“个体自我”(ego),所有生理感官上的感知感受(身体)和心理上的感知感受(头脑心智),都是同一个。此时,这“个体自我”是从哪里浮现产生的?这个体自我是属于谁的?我们宣称,这是“我的”个体自我。这“我”-想法,再次显现出来。那么,这“我”想法,从哪里浮现出来的呢?如果你象其它驴子一样,看见我这头狮子跑出来,立刻逃之夭夭,这个问题就没办法引发质询和探索了。逃避这问题,自然无效。反之,就如同那头小狮子一样,跟着我来到河边,那平静安宁的湖水会会照出你真正是什么。就在此时此刻,发现”我“念浮现的地方了?
来访者:我不知道。
帕帕奇:你再次提到这同一“我”念。查看一下,它从哪里浮现的。
来访者:我真的不知道。
帕帕奇:你又一次宣称“我”,我不知道。你知道,你不得不知。
来访者:我不得不知?
帕帕奇:
你不得不知。你必定知。我会告诉你,怎么知道这一点。把你的脸转向这正在涌出“我”念的泉眼。你之前从未这样尝试过。也没人如此引导过你。迄今为止,你所观看到的,领悟的,理解的,无论它是什么,无所谓它是什么---它们都是“对象客体”。
来访者:是的。
帕帕奇:
所有的对象客体,持续不断的,时刻不停的变动变化着。各种关联关系也始终在变动着。它们持续的变动变化着。而此时此刻,你正准备找出的,那源头本身是从未变动,永不变动的。转过来,背对着一切变动无常的东西---肉体,头脑,心智,个体自我,所有一切对象客体----看看那剩下什么,看看那剩下的,就看一秒。第一人称的主观中心感,“我”感,始终在当前临场。好了,此时,别思考,别碰概念。转过来,背对着所有的,已经成为过去的念头想法。此时此刻,你不必思维。不纠缠任何一个念头,也不做任何努力,不努力尝试任何认知理解,也不考虑我正在做什么,有什么结果。毫无努力的诉求,并且不思维。
来访者:就保持平静?
帕帕奇:
就这么安静下来,躺在平静里,在你毫无任何努力,也不碰任何想法的平静放松里,看看那源头怎么浮现。思考过程,意味着“过去”,思考一定会搜寻过去记忆,所以别碰那过去。好了,此时,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来访者:亮光一闪
帕帕奇:什么?
来访者:能知的觉
帕帕奇:
太棒了!这就是小狮子所做的。他看到他是彻头彻尾的一头狮子。此时发出那狮子吼吧!---“真正的我,是这能知的觉”。
来访者:我是这能知的觉!
帕帕奇:好的,此时,驴子们都哪里去了?你看到任何一头驴了嘛?
来访者:没!
帕帕奇:你此时是谁?是什么?
来访者:能知的觉。
帕帕奇:
对了,你就只是这个,仅此而已。此时注意。就这能知的“觉”来说,有对于“我在”的感知,这“我在”感(时刻当前现场的临场中心感),是完全不受缠缚,自在,开放,完全不受“这样是我”或“我是那样”认同感的丝毫影响。没有任何关注认同的对象或着目标,唯有一种时刻在当前现场的临场中心感,一种时刻当前的存在感。好了,尝试退离这种感觉,转回一切无常变化中。背对着这能知的觉,不理睬,忽略它,这时刻当前的我在感。好了吗?
来访者:好了。
帕帕奇:
你背对着这一切无常变化,忽略苦恼,逼迫,紧张,不安以及死亡的恐惧,你忽略它们,由此你发现了你是那能知的觉。好了,此时你再转回来,忽略这觉本身的时刻当前的临场中心感。暂时忽略它。然后一点点的从这种我在感中退离,那么请告诉我,此时你是谁?
来访者:我现在正在到处探寻着,找寻着。我又回到四处寻找猎物的状态。
帕帕奇:
能知的觉,毫无任何局限,也不可能被修改。其内无东西南北。毫无任何局限,这就是能知的觉。试着从这无穷无限的状态,这个空荡荡毫无变化的虚空中,这整体的圆中逃出来。你是否始终依然还在这整体的圆中?
来访者:是的,我始终依然在这整体的圆内。
帕帕奇:
好。这整体的圆毫无限制,因为它没有圆心。它没有圆周,也没有任何分界界限。所有一切带有条件的限制,在你吼出“我是这能知的觉”时,也就被刺破了。试试把这觉丢弃,然后回头看看谁正在跟着你。
来访者:我自己。
帕帕奇:是的,那么,谁站在你面前呢?
来访者:还是我自己。
帕帕奇:谁在你左边同时又在你右边。
来访者:我自己。
帕帕奇:谁在东边同时在西边?
来访者:我自己。
帕帕奇:
很好。你现在体悟到你是谁了。在你吼出“我是这能知的觉”之后,你才能去领悟。这就是我通过“狮子吼”所要表达的。唯有狮子能发生这种事。驴子们会发生这种事吗? 没有什么动物会恐惧驴子,它们都是死物。一头驴,只因为它认同它自己是一头驴,就必定会死去。如果你说“我是这身体”,同样的,你也在召请你自己的死亡。
来访者:为什么?
帕帕奇:
因为这身体就是“死亡”的食物,就如同驴是狮子的食物一样。你想象着“我是一具肉体”,你能这样持续想象多久?100年?
来访者:也许。
帕帕奇:
最多100年。任何人认为“我是一具肉体”,死神就在等着他了。所以,如果你领悟到“我是这能知的觉”,就不会真有死亡来找你。所有的亲情,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多美好,也总有终结之日。当你失去你所爱的人,你不可避免的陷入深深的痛苦中。无论哪里有“二”,哪里就总会有痛苦和无奈。
来访者:为什么?
帕帕奇:
为什么? 你给我举出一个,没有痛苦无奈和相互纠缠的二元关系? 你的父母,他们在一起,是否始终是欢快的?毫无矛盾和无奈的妥协的?他们欢快的相处在一起,能持续多久?
来访者:这样说来,幸福来自于我自己的内在?
帕帕奇:
独一体是永恒的,幸福的,真正的幸福是永恒的独一体。唯有你正在做梦的时候,你才观看到“多”。当你睡觉时,你永远是独自睡去,独自的。当你入睡后,你梦见山川森林,各种动物,梦见你的朋友们,梦里的世界,到处都是人。但这睡梦真实吗?
某天晚上,某人上床睡觉,他梦见他结婚并生了不少孩子。梦中,忽然有一天,洪水冲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在梦里痛苦的哭嚎着,可此时又怎么也喊叫不出来。于是就这么惊醒过来。等他醒过来之后,他觉得很庆幸。即便刚才在梦里,他的妻子和孩子们都死去了,他痛苦的撕心裂肺。可现在,他醒来,知道这一切痛苦都是虚假的。那梦中真切的痛苦,此时也就迅速的都蒸发掉了,不一会儿,这噩梦里,那残留的故事记忆也蒸发掉了。
来访者:你意思是说:我们所谓的“人生”,事实上就是一个梦而已。
帕帕奇:“我是某一身体”的概念,是一个梦境。
来访者:这真是太难以理解了。
帕帕奇:
不,这并不难理解。每天你都经验这深眠。每一天晚上,当你入睡,你就会经验深眠。你撇下你的身体,你的朋友们,你的亲属们,你的孩子们,义无反顾的沉入熟睡。当你沉睡入“深眠”时,你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你把所有的事物和感受都撇下了,你的房子,你的车,你的钱,你的爱人。你撇下了你的肉体,你的头脑心智,甚至把你极力维护的这个“我”,也撇下了。你为什么要撇下这些你清醒时极为看重的生命意义,义无反顾的非要沉入深眠呢?你为什么要进入那毫无知觉,完全孤独的虚空黑洞里呢?你在睡眠中肯定是极度快乐的,所以你才这么决然的孤独的睡去,难道不是吗?
来访者:是这样。
帕帕奇:
甚至你此时和你的爱人相拥而卧,然后你说:“不早了,我们睡吧?晚安!”。那么你是否能睡入你爱人的深眠里去,或者让你的爱人睡入你的深眠里来?
来访者:
不可能。这么说来,在睡眠过程中,我是孤独的。
帕帕奇:
不只是在睡眠过程中,你是孤独的。每一秒你都进入这“孤独”状态,每秒进入一次,在每一呼吸时,也都进入这“孤独”状态。如果你不进入这“孤独”状态,你会癫狂错乱的。你有呼吸,在这呼吸中,在呼吸期间,你觉得你是这身体和头脑心智,你觉得你拥有众多朋友,众多你爱的,以及爱你的人而感到幸福。那在这呼吸结束之后呢,发生什么了?
首先,什么是呼吸?呼气和吸气。在每一次呼气和吸气之间,是寂静安宁的心态。现在请你吸气,别停下。单纯只吸气。吸气,然后呼气。此时你的状态是什么样的。你能持续不断的吸气之后立刻呼气吗?还是说,你不得不停顿,然后呼气?
来访者:我得停顿一下。
帕帕奇:
好的。你不得不停顿片刻。现在请吸气。好,现在你的肺已经充满了空气,你就不得不停止吸气,停顿一下,然后你呼气。那么,就在吸气结束,呼气开始之前的这个停顿中,发生什么了?你能否讲一下?
来访者:有某种事情,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帕帕奇:
直面它。在吸气的时候,无视“我是这世界里的一具身体”,背对着这个观念。吸气已结束,而呼气开始之前,这一停顿,这一静默期间,就在这个精细的瞬间,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你就此体会到什么?
来访者:我是这当前的觉知。
帕帕奇:
是的,这静默期间,你再次感知到“我在”,知道你是这时刻当下能知的觉。你其实早已瞥见这时刻当下的觉,然而你却忽略了它,没领悟到这就是你。故而,如果你不返回这“我在”状态,你就会癫狂错乱。这觉永远在当前,并且这个“你”始终在觉内。现在,请尝试退出这觉。吸气,然后屏息,尽你所能的屏息,心中毫无想法,平静的感知着这静默,看看会发生什么。在这屏息过程中,你体会到什么?
来访者:我是这能知的觉,时刻此时此地当下的觉。
帕帕奇:
妙极! 现在停止吸气。就在吸气结束,呼气还未开始的这即刻当前,在这空荡荡的静默中,谁当前临场感知着一切?那空荡荡的虚空静默,可否能够消除掉?你在这完全的虚空静默中,领悟到什么?无论你去哪里,你都处在这时刻当前的虚空中心,你总是能够在呼吸之间感知到你这虚空中心时刻当前临场感知着现象变化。你可以持续的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而且始终保持着这“自觉自”的临在感。此时你没在自觉自的状态,所以就陷入纠缠。
来访者:冥想打坐的技术要领是怎样的?打坐这类功夫会有帮助吗?
帕帕奇:
首先,我不会给你任何冥想打坐的技术。我直接了当,毫不迟疑的告诉你了,“你早就是解脱自在的”。因为你本来就是狮子,一直都是。你只不过“观睹”到无数的驴子,于是你把你自己等同成了驴子。如果你还怀疑这一点,那么我还会给你阐述我一直向你解释的那些。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那我会说:“你可以信任我告诉你的话,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在”感上,集中在时刻当前的临场中心感上。你早就是解脱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一头狮子。”那么,如果这样讲,你还是不能相信我,那我就会嘱咐你,按照之前我引导你所发出狮子吼“我是能知的觉”,请你在每一天的每一次呼吸里去发出这狮子吼。并不需要你真的去喊叫,不需要你在头脑里宣称这句话,只不过平静的在吸气时自觉“我是时刻当下这能知的觉”,然后呼气时自觉“我是这时刻当前临场的觉”,每个人都不得不呼吸,但这些呼吸基本上都被浪费了。除非你在每一次一呼一吸中,清醒的自知你真正的存在和本质。
所以说,这里不教怎么打坐的功夫,因为它并不是充分必要的。随便你坐着,站着,躺着,行走着,和别人说着话,或者正处理着,忙着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在内心发出这狮子吼“我是这时刻在当前临场能知的觉”。这就够了。每天一分钟,两分钟,或者五分钟。你之前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在别的事情上,你也可以花费一些时间在你自己真正“本质本性”上。但迄今为止,你尚未对此投入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哪怕就从你100年的人生当中,拿出一秒钟时间来投入自我认知,你也会很轻松愉快。哪怕你任何时候,投入一秒钟时间去认出真正的你。这生命的呼吸,不得不缓慢的展开,在一呼一吸中自觉你真正的存在和本质,一直到你最后的呼吸。
认识到真正的你,从未出生过,那“无畏”才发生。出生是一个概念。死亡也是一个概念。你只是听说过,就好像在一场梦里。你也只是听说过本质自我,真正的本质本性,那灵,完整独一,它是唯一真实的独一存在,它当然是从未出生也从未死亡。生死,是在你内冒出的一个概念,就在你内忽然冒出来。不必去努力调查,这些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只是把它们丢弃掉。单纯的停留在静默里,能知的觉,自觉自在。
比如说:你正坐在一棵树下,突然某条蛇从树上掉到你的肩膀上。你也许正在吃着什么食物,不经意间,突然一条蛇掉到你肩膀上。你很好奇,“这条蛇从哪里来的”,于是你抬头四处寻找,你明白了,它是从树上掉下来的。然后你又开始好奇的思考,它怎么就掉了下来的? 它怎么就会从树上滑脱? 这一系列调查正浪费大量的时间。此时最好是停止好奇和调查,而是迅疾的抓住蛇尾把它扔出去。
依靠头脑思维,你就已经选择了最糟糕的“队友”。你启动了“头脑思维”:我是如此这般的人,我是身体,我正在痛苦烦恼里煎熬着。当你思维着,有个人正在遭受苦痛,那么你就只有苦痛了。思维的素材都是来自过去的记忆和印象,它们都是已经过时的东西,是死去的东西。因此,建立在这些记忆和残存印象上的思维,也肯定属于过去,也肯定是残缺,扭曲的。当你感到苦恼煎熬的时候,你的头脑思维,必然会去归因,肯定是利用过去记忆来把这令人苦恼的事情的缘由,归因于某人,归因于“我”。所有的苦恼煎熬,一定会被归因于“过去”。因为你只能理解过去。你受苦恼,只因为你把你自己当成这身体,这身体也属于“过去”。
来访者:属于过去?
帕帕奇:对,只要是你所感知到的,它就已经是过去。
来访者:那就是说,在这真正的当下,我不可能感受到“烦恼”?
帕帕奇:
不会有,你不可能有。在真正的此时此刻当前,你不可能感受到“烦恼”。你感受到烦恼,只因为你把你自己等同为身体,而这身体,当你感受到它时,它也属于过去。
来访者: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转头去注意过去,那此时此刻当前就只有平和?
帕帕奇:是的,平和。毫无情绪,没有烦恼感受。
来访者:是平和吗?只有平和?
帕帕奇:
是的,你能找到反证吗?当你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此时此刻当前,如实的觉察当下的一切,没有头脑那些过去记忆的渲染,你只有平和。绝不会有任何情绪。情绪的发生,一定是和过去发生了缠绕纠缠之后。
来访者:不是,我其实是想说,我想问你,我们是否能够把这平和,投送到外部,投送给这世界?
帕帕奇:当你内心平和时,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平和的。一切都是平和的。
来访者:这就是所谓的“和谐安宁”?这就是真正的幸福吧?
帕帕奇:你平和,于是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平和的。
来访者: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从不同的国家蜂拥而来,他们来到这里向你请教和学习。你和这些人的聚会被称之为“萨特桑 satsang”,这含义是什么呢?
帕帕奇:
"Sat"萨特,在梵语里是“事实真相,真理”的 意思。"Sang"桑,意思是“交往,联系,沟通”。所以,最好的沟通,是去和事实真相,和真理沟通。这就是萨特桑。不幸的是,萨特桑这个词一直被曲解和误解。人们以为它指的是很多人以某种形式在一起的聚会,但我不认为它是这个含义。
我时而会感到很惊讶,怎会有这么多的人,跑到这里来见我。一般来说,哪里有拥挤的人群,哪里就会流行着某种虚伪,谎言和谬误。我一点也不想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要不是这个大厅被建起来,我才不会呆在这儿。现在我住着我儿子的房子。三四年前,我到西方国家游历,一个国家接一个国家,并且和一些人小范围的聚会。在此之前,我住在喜马拉雅。每年我会来勒克瑙几次,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团聚。我也没打算在勒克瑙常住,但最近两年因为健康原因,以及这双腿的病痛问题,我一直在这里。于是乎,这集会就这么慢慢的,规模越来越大了。
事实上,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就意味着有某种虚伪,谎言和谬误正在流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全都想要解脱呢?寻求解脱的人是罕见的。好几次,我都尝试着避开这群人,一走了之,可是我躲不掉,一次又一次我又回来了,还得去面对这群人。所以,你看,这就是我现在的业力和天命了。我不可能甩掉他们。
真相就在你内,和你内在的真相呆在一起,或者和某个已经了解并亲身验证他自己内在真相的人在一起,那就被称之为“萨特桑”。你和了解真相的人呆在一起,否则你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呢?但那真相,那真实的本质存在就在你内,和你内在的真实本质存在呆在一起,称之为“萨特桑”。
来访者:在萨特桑的进行当中,会发生什么呢?当人们来参加萨特桑时,事实上,发生了什么?
帕帕奇:
在萨特桑的过程中,我观察到人们有一些反应,发生一些事情。他们从遥远的国度来到这里寻找答案。我对他们所有人都是尊重的。我不能回避,不能甩开他们。他们聚集在这里,同时我也发现有不少是真的有所领悟。这可能是因为,此时,另一个大时代正在到来,所以安宁和谐的讯息和理念能够很轻易的伸展传播开来。在过去的20年里,看上去这世界朝着更加和平的方向发展着。也许,这安宁和谐的讯息和理念,这“我们是同一体”的讯息传播开来,我们就可以最终移除这些阻碍全球和平安宁的藩篱。让我们如同兄弟姐妹,如同好朋友一样,一起生活在这个星球上。让我们生活在人与人和睦的相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星球上。我相信,这就是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回到你的问题上来吧!萨特桑不仅仅是和事实真相沟通联系,而且“就是这事实真相”。“我就是真相,我就是真理”,这是萨特桑。那真相,那真理,正在持续不断的呼唤着你去朝向它,但你还未能听到这呼唤。这内在的真实自我本质本性,这内在中能知的知性,那觉,此时正在引领你和某个人见面,那人可以引导你去倾听这呼唤。这也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跑到这里来的原因。我很高兴和大家在一起,尽我所能的挤出时间和大家在一起。
来访者:开悟是什么意思?指的什么?
帕帕奇:
开悟就是处在真正的你的本质存在所处的状态。保持你真实本来的样子,没有“是我,我开悟了”这种概念,也不带上“是我,我解脱了”,“是我,我已经成圣”这样的标签头衔。别给你自己头上安置任何头衔。当你脱离所有标签和概念的时候,那剩下的,无法不在,不可能不在的,才被称之为“解脱自在”。当你给自己头上安置头衔,套上某种标签和概念时,你就变成了某“个”人。当你脱去了全部变化相,你知觉到你是能知的觉,这“觉”时刻当下自觉着这“觉”的永恒天然自在,返回这时刻当下的单纯的自“觉”自“在”,这就是开悟。然而,开悟,这依然只是个词,一个概念。在这自觉自在状态中,没有黑暗,所以也无须任何蜡烛去带来光明。唯有当你认同你是“某个人”时,你才需要这样一盏烛光。
直到现在,你还在通过如此众多事物的欲求来遮蔽你自己,使得你一直逃避直面真正的你自己。当你宣称:“我是这样和这样的人”,那就无异于宣称“我是一头驴”,你用各种概念,想象,对比的标签,遮盖你本身,遮住了这优美,爱,还有“平和”。所以说,扔掉这种认同,你不是这些“如此这般”。扔掉“我是一头驴”的身份认同。其实你,就是一头狮子,早就是一头狮子,并且永远是一头狮子。
来访者:
当你发现你事实上,早就是“自在解脱”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一瞬间吗?你是否亲身经验了这一瞬间?
帕帕奇:
我记得,这一瞬间是发生在8岁的时候,没做过任何修习,也没使用某种方法,更没有任何老师来协助我。它就是那样自发的到来了,没经过任何努力。那一刻,我觉得非常轻松,内心只有平静和美好的感受。那是1919年,从那时起,那一刻的美好,平和,就始终伴随着我。
来访者:所以,你觉得....
帕帕奇:
我和我的亲属邻居们坐在一起,正在我喝什么的时候,它就突然发生了。我被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极度欣喜感抓住。我的亲戚们都觉得我是被某个鬼魂给附体了,他们用一些咒文,尝试帮我驱邪。我母亲问我,发生什么了。我回答:“太美了!” 从那时起,我就只想躲开所有人,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即便是在晚上,我也只想安静的坐着。白天,我常常逃学翘课,只是为了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坐着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安静的坐着。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你们所有每一个人说:保持安静,它会毫不费力,自行发生。
来访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教导他人的呢?
帕帕奇:
我不想称之为“教导”,但尽管如此,这种事情,还是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发生了,我的一些邻居跑来找我。我1943年见到我的导师,拉玛那马哈希,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在印度南方工作,那时有一些西方人开始来找我。早在1947年,人们就开始来找我。那时有一位比利时的女士,她通过她的自我质询,不久之后成了一位圣徒。
来访者:成为圣徒,这意思是指?
帕帕奇:
也就是抛弃一般人生。她嫁给了一位在柏林学法律的非常富有的印度人。后来,她们夫妇两个放弃了一切,在哈尔德瓦建立了一个静修所。很多人在他们的静修所修习之后,跑来见我。有一些传教士也来见我。有一位,名叫“莱索克斯”的神父,在他的一本书里介绍了我。因为他书中的介绍,很多基督徒来见我。
来访者:
就在几天前,你谈到了朝拜。在西方,我觉得我们对“朝拜”这个事情了解的不多。朝拜的内涵是指的什么呢?
帕帕奇:
朝拜是必须去身体例行的,但不幸的是,对此一直不太重视。事实上,所有每一个人都正在以不同的表达形式,在朝拜着那真实存在本身。不论你怎样看待事物之间的关系,无论你处在怎样的关系映射里,那真正被朝拜着的只有那至高无上的真实存在本身。但是每个人都只看到了身体上,或者表象形式上的东西,没有领悟到,或者说根本认识不到我们自己那”无上的本质本性的存在本身”,即便在开悟之后,那真实的自我本质本性也是要被朝拜并且敬爱的。
这朝拜是什么呢?这朝拜或者说敬爱不是分离在真实存在本质本性之外的。你恨不得始终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对吧?你必须朝拜那真实存在,因为它无处不在。它在所有泥土,岩石里,在所有的树木里,所有的鸟兽动物里,在诸神体内,在太阳里,在所有星辰里,在虚空里,在所有人身上。它不得不被朝拜或者说敬爱。你敬爱它,那么你也被爱。它也会爱你,并且所有人都会爱你。但是如果你不敬爱它,不朝拜它,也就没有谁会爱你,世界在你的眼里就会是一片混沌和混乱。你也不会有任何平和的心境。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虔诚的敬服于那真实存在本身,朝拜那真实存在本身,对你又有什么损失吗?在朝拜,这敬爱,就是平和,爱和优美本身。
无论你此时正在干什么。即便你此时正在吃东西,你事实上都在朝拜着真实存在本身。当你正在吃的时候,留心一下,观察一下谁正在吃?在你吃东西的整个过程中,你的双手正在把食物送进你的嘴里。那么谁是这个正在咀嚼和吞咽的主体呢?你回答说,“我正在吃”。是谁声称“我”,谁知觉着“我”呢? 再次,你回到这意识,这“觉”.
来访者:是啊
帕帕奇:
“我正在吃”。吃的主体,这个“我”是由意识中呈现的。意识显现了“我”。所以,谁在吃呢?是谁呈现了正在咀嚼的牙齿,谁呈现了“抓取食物放进嘴里的这双手”?是谁呈现了看着食物的眼睛,是谁呈现了食物?然后又是谁从食物转变为身体本身。所以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们一直在朝拜中,在敬爱中。吃食物就是在朝拜,观看着世界,就是在朝拜,甚至思考也是在朝拜。思考是怎们由意识呈现出来的,谁在思考?如果你回答:我,我是思考者。那么又是谁正在给你思考的灵感和能力支持?这点燃你思考的一道火光,来自于哪里?如果你回答,我不是思考者。那又是谁在给你这样去回答的冲动?
领会你自身的真实本质本性本身,是毫无难度的,没有比这更容易的。这真实本质本性本身就是此时此刻此地当前。你不需要走过一段距离。这真实自我和你没有任何空间距离,也没有时间距离。它就在你的呼吸里,在你的视网膜后面正在透过视网膜观看着。一切都发生在此时此地此刻当前。已经发生的一切,消失于当前。你没真的做过什么,也没真的思考过什么。你的真实本质本性就是那无上的力量,它就是一切事物,并且它热爱着一切事物。
来访者:什么是上帝?上帝是怎样的界定呢?
帕帕奇:上帝,神?你问的这个词,头一个字母,区分大小写吗?
来访者:包含两者。
帕帕奇:
没任何区别的。你就是神,上帝。我也是上帝,神。所有每一事物都是上帝,神。上帝不可能真的被任何条件和特征所限制,所界定。所有一切都是上帝,神。这就如同,同一块黄金可以变化成手环,项链,等等各式各样的,具有不同名称和造型样式的首饰一样。即便它们具有无数的名称和形态样式,但它们都是“黄金”,不是吗?
来访者:你为什么选择定居在勒克瑙?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帕帕奇:因为我再也走不动了。
来访者:在身体的“生理性疼痛”和“自在”状态,“觉悟”状态之间,是怎样的一种结合?
帕帕奇:身体的生理性疼痛是反应在头脑上。
来访者:反应在头脑上?可身体正在受苦,正在疼痛,这是令人厌恶的痛。
帕帕奇:
可以有痛疼,不过对于已经觉悟的人来说,那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觉悟者知道:这只是一种叫做“疼痛”的信号输入。谁会感到疼并且正在嘀嗒嘀嗒的缓慢走向死亡呢?当你透彻的了解到,只是这肉体经验着疼痛,此时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了。很多人都会感到身体的剧痛,并且卧床不起。在他们一生中可能会体验到这样那样的疼痛,关节炎等等,并且给他们带来烦恼和困扰。他们宁愿躺在家中的床上,也不想出去走一走,活动活动。这使得他们的骨头变的更加衰老。活脱脱像个老人。这身体就如同一台机器,好像一辆汽车。可是即便这台车老旧了,但驾驶这台车的司机,它却是身体强健而又年轻的。对于身体来说,也是这个道理。
来访者:
很多求道者觉得,随着他们追求灵性自由,他们的身体,也逐步变的更加健康。他们觉得更有活力,并且更少紧张压迫感。灵性上的,那种自在无碍的解脱状态,真的能改善身体健康吗?
帕帕奇:
虽然这是一个梦幻世界,但首先,最好接受这梦幻世界里的现实:你的身体处于各种疼痛中,这个身体不可避免的会有衰老,疾病,疼痛以及死亡。然而这些情况恰恰是在履行这业力(任务),最好还是让业力全部运行完,走完它必须完成的。我们穿上这肉身皮衣,是基于我们初始的任务朝向,基于我们先前所渴望去满足的全部要求。初始化的任务业力,在它的任务朝向上,当前此时所处的变化状态,就是我们这个身体。过去和未来是同一的。没有分离不同。你只能在此时此刻当前,才说的出“明天”和“昨天”。你能谈起的任何事情都源自过去。
这个身体就是业力,任务朝向,在此时此刻当前的“冲量”体现。这意味着,结果早就产生了。比如之前种下一棵树,它现在挂满果实。一旦树木被种下并成活,你就不可能阻止它不断的“开花和结果”。同样的,即便在达成自在无碍的解脱状态之后,这身体依然不得不朝着它不可避免的初始目标,沿着它任务朝向上的冲量,运行完成它必须运行的“进程”,走完它必须走完的过程。打个比方,比如说你正在打猎,你看到远处一段距离之外,有一头野兽。你觉得是一只老虎,于是你开了一枪,射出一发子弹。但是就在你射击之后,你发现你搞错了,事实上,那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一头牛。可是子弹已经射出枪膛,你不可能把它叫回来。那子弹必定沿着它最初的冲量方向,耗费它最初储藏的全部动能,也就是说,走完它必须走完的路程。同样的道理,此时正在呈现着这个身体,以及这些剧烈的身体痛苦,就是所有先前已经储藏的业力和任务朝向。业力必须在这个身体上,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它的效果。
在一些案例中,归因于初始的业力,某些身体即便在开悟后也还会继续存活。这归结为一个或者两个“目的”,或者说“用途”。其中一个“目的/效用”是协助那些业力上,同样朝向“觉醒”的人们去领悟,协助他们觉醒。于是,这个身体在那无上大能的指令下存续着,并且只要这个人的身体还活着,他就要承担各种挫折,烦恼,麻烦,经历“衰老,疾病和死亡”,一直到它们全部耗尽。所以这个人,当然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经历这些挫折,烦恼,麻烦和老病死。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某人做了个梦,梦中一只猛虎扑向他。就在此时,有人朝着这只老虎开了一枪,把老虎打死了。但这个人却被老虎伤的不轻。这全都发生在梦里,注意这一点!所以,当这个人从他的梦中醒来时,他还回想着梦中老虎撕咬给他造成的创伤,此时他还觉得挺疼呢。但他也知道,这伤不过只是梦里的创伤和剧痛。可是,为什么他回想梦中被老虎咬伤的剧痛时,还觉得很疼呢?因为那唤起了他对于疼痛的全部旧有连接。
当我们了解到,这人生就是一个过程,那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并且接受它。我必须接受它。不过,于此同时,这也有一种源自于觉悟所产生的深深的幸福感。
来访者:
好。非常感谢你,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感谢。
(译者注:此次发表的一个系列,是从大量积存的资料中,摘选编辑出来的,篇幅都不长,但值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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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整理:心灯一盏照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