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15

      林瑶看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想转身看看并不刺眼的太阳,头微微动转的时候,想起言西昨晚反复叮嘱的“不要回头,一直往前看!”对!不要回头!身后这座生活了十年的灰色建筑就会像梦醒后一切都了无踪影,一切都结束

      三月的阳光和煦而温柔的抚触着街边的树木,冬青树的新芽叶已开开始冒尖,林瑶摘了一片深绿的厚叶放在眉间一按,清脆的咔嚓声就如同二十年前她第一次跟着同学用冬青叶玩“吃瓜子”游戏毫无差别。“瑶瑶还是像小朋友一样”身旁的郦老师眉眼带笑的看着林瑶说到。 林瑶侧身看着两鬓有些花白的郦老师笑着说“那时我刚刚从新疆转学回上海第一次体育课看同学们都在这么玩,觉得好奇怪.” 

    “ 太快了!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吧 !”郦洁摸了下林瑶的头笑着说到。那个有着超长睫毛在学校文艺晚会上跳着新疆舞快乐旋转着的小林瑶似乎就在眼前。

     “快吗?林瑶垂下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的嘟了一句。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里没有一天会觉得时光是有脚步的,她总是缓慢的拖动着秒针像一个疲惫的老人。当指针停在了2013年的3月19日这一天,那扇黑色的大门终于为她开启的那一刻,兴许时光才会苏醒。十年未见的郦老师依然时一头大波长发,想起昨晚和言西话别时描述郦老师一定会来接她的情形完全吻合:无声的拥抱,然后相视一笑,接着就会有郦老师年过六十依然爽脆笑声中的呼喊“瑶瑶···瑶瑶” 

     这就是从监狱大门走向那部红色宝马不到三十米的路上,林瑶的脑海里却已掠过二十年前身为知青子女转学回上海第一次见到郦老师,直至十年前在法庭上身为被告人接受宣判后声嘶力竭哭嚎转身看向后方空荡的家属位上只有郦老师及坐在轮椅上的钱老师这对夫妇时瞬即停止哭泣,因为郦老师是那种即使眼眶泛红,泪珠滚落时都会嘴角上扬对着学生说“嘿!抬头!的老太太。一帧帧画面快速闪回,切换······ 

    “瑶瑶,上车了”  ,林瑶听见郦老师的声音后,扔掉了手上已捏碎的冬青叶子。微微一笑 “嗯,我坐副驾驶”。在开门的那一刻,林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高墙内的那幢楼,那扇窗,她知道此刻言西她们也一定在向这个方向眺望,对,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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