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风采

《论语》学习之101001

【原文】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白话】子禽向子贡问到：“夫子每到一个国家，一定会与闻这个国家的国政。是自己求来的呢，还是人家主动给的呢？”子贡说：“夫子温和、易直、恭敬、节制、谦让，是这样得来的。夫子的求法，大概异于别人的求法吧？”

本章通过两个孔门弟子子禽与子贡的问答，从侧面反映出了孔子的光辉形象和高尚人格。在这个为孔子守心丧并庐墓六年的子贡对孔子的评价中，不仅带有学生对老师的那种敬仰之情，同时也客观地说出了孔子的自身修养境界之高。“温良恭俭让”看似简单的五个字，概括了儒家做人做事的精要所在，也是孔子风格风度的真实反映，孔子也是基于此才取信于各诸侯国的。

【思考之一】国事与国政，问政与闻政的区别在哪里？

“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提出了孔子在周游列国时是“问政”还是“闻政”的问题。《正义》说：“政者，正也。时人君有大政事，皆就夫子咨度之，故言必闻其政也。”国政就是国家的大事，国家的国政跟国事不一样，国事是指常态或琐碎的事情，国政比如国家的政策、未来的方向、如何用人等，是国家最内幕的事情，孔子不管到哪个国家，一定能听到这个国家的国政。可见孔子在各国的国君心中，地位非常重要。大家都知道，政治和政务本身就是国家的核心问题，关系着国家的兴衰存亡，以及人民大众的生产、生活，与每个人都有关联。所以，各国政治及经济情况，被不少统治者视为国家机密，一般人很难与闻。孔子所到之处，却能很快了解到各国的政治动向，子禽很奇怪，故有此问。子贡却没有正面回答子禽的问题，而是描述了夫子的人格风采，从另一个侧面给出答案。

【思考之二】孔子的温良恭俭让为何可以让他听闻国政？

“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字不是孔子说的，但它是说孔子的；不是孔子说的，它是孔子做出来的。是孔子自己给学生留下的印象。

温，温和、和厚。《注疏》曰“敦柔润泽谓之温，”是指脸色温和，待人不卑不亢，既不冷酷又不过分的炽热，如春风和煦温暖人心。这说明孔子是个情绪管理的高手。

良，平易正直。《注疏》曰“行不犯物谓之良”，就是内心里面对人很善良，表里如一，也一定是正直的，不只是表面的情绪控管而已。《论语全解》：“礼曰：温良者，仁之本。”

恭，恭敬、庄敬。《注疏》曰“和从不逆谓之恭”，是在态度上也对人家看重，一定是尊重别人的，有恭敬心的。所以别人会把他当知音，愿意请教问题，而且没有距离。

俭，节制（约束不放纵）。《注疏》曰“去奢从约谓之俭”，是克制自己，不会奢侈、营私舞弊，会有所约束。

让，谦逊、谦让。《注疏》曰“先人后己谓之让”，就是能够谦让，懂得去培养人才，推荐人才，把功劳让给别人，因此成为经营人才团队的领导者。

钱穆先生说“五者就其表露在外之态度，可以想见其蕴蓄在心之德养。孔子因此德养，光辉接人，能不言而饮人以和，故所至获人敬信，乃自以其政就而问之。”《论语注疏》曰：“言夫子行此五德而得与闻国政。他人则就君求之，夫子则修德，人君自愿与之为治。”李炳南老先生说：“温者貌和，良者心善，恭者内肃，俭乃节约，让即谦逊，具此五者，可谓不求之求，乃令列国之君信而敬之，不疑忌其干人之政，故愿推诚咨以政事，实由人君自与。”

“温、良、恭、俭、让”这5个字，形象而生动地刻画出了孔子的风度、性格和品行修养。正因为如此，大家都愿意把政事告诉他。这是孔子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这五个字，本质上都是在跟别人交往的时候，夫子体现出来的待人接物的表现，就叫不言之教。

【思考之三】孔子到底求还是不求？

孔子周游列国，就是希望能够帮助国君解决为政的问题，因此对于听闻国政，当然会有希求。但是他的求跟一般的政客的求不同，他是用温、良、恭、俭、让去求，就是没有名利、利害关系，只要对方有诚意、有公心，都愿意倾囊相授。也正是因为他温和、善良、恭敬、节俭、谦逊的道德仪容和风度赢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人们主动告诉他的。

但是，如果认为孔子仅仅是一个“温良恭俭让”的人，那就错了。贾陆英老师说：“在弟子们眼中，孔子就是那样“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述而篇》第38章）他既温和又严厉，既有威仪又不凶猛，既恭敬有礼又安详而有分寸。这是其一。其二，孔子以谦让为美德，强调以礼让治理国家（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论语·里仁》），而这个“让”是有原则的，当让则让，不当让则不让。即便是对于他本人，也明确地鼓励弟子们，要“当仁不让于师。”（《论语·卫灵公》）所有这些，都体现了他中庸之德的修养。”

孔子是中国人心目中的圣人，其实他并不神秘，他的一生既平凡又伟大。我们说他平凡，是因为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有柔有刚，有成功有失败的活脱脱的普通人。我们说他伟大，是因为他那博大精深的思想，照亮了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