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4

(1)

“叮叮叮”

响脆的铃声打醒了沉闷的课堂转而课堂充斥着欢呼声,叫喊声。

大家都在讨论假期该去哪玩,只有孟谏禹望向碧蓝的天空,面对长达两个多月的假期,他不知道如何度过,是回乡里看望父母还是瘫软在家里打打游戏刷刷剧。

一声吼叫声打乱了大家的思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很兴奋,但是也要完成作为学生应该做的,我的语文作业不是很多,除了发下来的寒假作业本以外,还要写一篇作文,围绕着纪念来写,希望开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能完成!”

“啊?”大家都发出了懊恼的声音“还要加作业啊”

“再吵我就加作业了!”这声音宛若一场暴风雨,教室里瞬间安静。“还想不想放假了,真的是,还有啊同学们,假期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要好吃懒做的,多帮帮家里人,做做家务,还有啊假期里也要注意安全问题……”

孟谏禹还在望向那碧蓝的天空,望向那一览无余的天空,没有一朵云。想着想着赵玟曼突然打断他,“嘿,小孟你在想什么呢,你假期打算做些什么呢,我想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呢,你呢?”

“喔,那挺好的,我还没有决定。”说着说着又看向了窗外,赵玟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看向窗外,就转过了头想了想母亲炒到油焖大虾,就吧唧吧唧的流口水。

“好了,同学们,祝你们假期愉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吧!”

孟谏禹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包小包都带回去,他不希望有什么遗留的地方。江风嘲笑到“你每次放假拿这么东西不累吗,果然是好学生呢,和我们这种差生不一样,以后是打算进入哪个大学阿?”他冷笑了声,然后如无其事的离开,大包小包的东西果然让他感受到了吃力。

“小孟同学,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忙?”江岚问道

“不用了,谢谢”

“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帮帮忙又不会干什么”

“那好吧,谢谢了”

江岚帮孟谏禹搬到一楼后,说“那我就帮到这里啦,小孟同学,假期愉快”

“好。”孟谏禹脸红的说

(2)

夏风噗噗的吹在他的脸上,树叶沙沙作响,学校外的马路上不断传出鸣笛声,看着繁华的都市他似乎想起了从前,看着别的父母来接自己的小孩,他也想和别的小孩一样,可是父母在农村,为了让他受到更高级的教育,他爹卖了家里圈养的十多年的老牛供他读书

他望着远方丛山包围的绿林和天空,还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甚至河间的溪水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他感叹一声:唉,要是父母在身边该多好啊。他怀着落寞的心情就回家了。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一家四口的照片慢慢陷入回忆。

那年夏天,孟谏禹才十五岁,在农村孩子从小就要帮父母干农活,他也不例外,插秧苗,放牛,挑粪一样事情都没有落下。

那天正午,骄阳宛如毒辣的巨蛇死死缠绕在孟谏禹身上,还没走几下就满身冒汗,唯有一颗百年老树能暂时帮他抵挡太阳,风儿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孟谏禹灿烂的笑容在这片稻田当中显得格外耀眼。

恍惚间,孟谏禹听到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

“娃,你知道不,你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真的吗,爹”孟谏禹还不敢相信

“是真的,村长现在都在屋头”孟谏禹的爹说完就拉着他跑回家中去了。

孟谏禹回到家中,还没有进入那氛围宛如过年一样热热闹闹的,左右邻舍村长们全来了,都在等孟谏禹回来。

看着他回来,所有人都出来引接他们,有点邻居还拉了横幅,点了礼炮,想好好庆祝。

“孟娃,恭喜你考上了市里重点大学,你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到了那边去要好好学习,你代表了我们全村人的脸面,莫丢脸了。”

“好的,叔,我会努力勒到时候整个好大学出来,让咱村人长长脸面。”伴随着孟谏禹的笑声,大家也跟着笑了。

“好了,你们先自己庆祝哈,我们去带几个人给你做升学宴”村长说罢,乡里邻居也都走了,孟谏禹父母开心的流出了眼泪,而他妹妹在一旁默不作声低着头拿着树杈戳戳地面。

晚上村子里很热闹,大家都在为孟谏禹而感到高兴,村里的宴席也摆了几十桌,父母在那和邻里们喝,只有孟谏禹小妹边吃边留下了眼泪。

孟谏禹感觉小妹不是很开心,就跑到小妹声旁问:“啷个了嘛,小妹,今天是你哥哥我的升学宴,有啥子不开心的。”

小妹边抹掉眼泪边说:“孟哥哥,你去城里读书了我还见不见得到你,好久才能见到你喂”越说小妹的眼泪冒出的越多,哭泣声也越来越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欺负了。

孟谏禹抱住了小妹,小妹的眼泪全部浸湿在他的衣服上

“你哥哥我是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咯,我答应你过几年就回来看你,带你最喜欢吃勒绿豆糕给你吃,你要相信哥哥会回来勒,下一次我想看小妹你能够坚强些,不要给爸爸妈妈添乱喔,好啦好啦,别哭哦,鼻涕都抹在我衣服上了喂”

小妹笑出了声,并说到:“知道咯,孟哥哥,那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喔”

“好!”

“那我们拉个勾嘛”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拉着勾,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要走的那天,孟谏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什么衣服啊,粮食啊,孟谏禹的马还怕他挨饿,给他在路上带了好多干粮,走的时候,他父母把他的行李放在车上,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娃,在那边要好深念书啊

孟谏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车上走了

他父母站在那里伫立了许久,孟谏禹的妈问:“孩儿他爹,他会不会不适应城里读书噢,会不会吃不饱,会不会住的不习惯”

“行啦,人都走了还念些什么,回家了”

(3)

孟谏禹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留下了,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心中只有些许失落,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回乡看父母。

整理好了心情,他就开始收拾行李,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他还带了点城里才会有的特产。他边收拾边回忆起以前在田地里干活的日子,虽然很辛苦但是每天心里都能被填满。

过了几个小时,他打算上街给父母和小妹挑选礼物。

他走进了一家服装店,在数款衣服中挑中了比较满意的几件。

此刻,孟谏禹的耳旁传来一道声音,“小弟弟,你是给谁买的?爸爸妈妈吗?”

“嗯。。”他回答到

“那你爸爸妈妈穿多大的衣服呀?”

孟谏禹沉默了许久,他印象中的爸爸妈妈很高大,很壮实。“我太久没有回家不太清楚,大概穿一米七左右的吧。”

“好的小弟弟,我给你找找合适的尺码。”

孟谏禹突然感到羞愧,作为他们的儿子连穿多大都不清楚,“好了,小弟过来结账吧,给你装好了”

孟谏禹结了钱就去了隔壁买零食店,买了小妹喜欢的绿豆糕,心想小妹一直念叨的绿豆糕,这次带回去她肯定很高兴。过后,孟谏禹就回家把行李收拾好了,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子就下楼了。

在马路上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伫立着,不一会一辆车就过来了

“小弟,坐车吗,你要去哪里?”

“嗯。我要去那个其安乡,叔叔你能走吗”

“上车吧,小弟,看在这么远,你又是大包小包的份上,我给你少算点。”

孟谏禹说了声谢谢叔叔就上车,他望着窗外绚丽的霓虹灯,望着江水拍打岸边发出的声响让他心头一颤,望向着繁华的夜之城,甚至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繁华的都市

突然司机问到:“小弟,你去哪里呀,这么大包小包,是回老家吗?”

“嗯。”

司机见孟谏禹冷淡的性格也没有在多问些什么

渐渐的,孟谏禹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漫漫长夜,夜之城才刚刚苏醒,各色各样的光被投射进一望无际的天空,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属于他们的狂欢,各种颜色的灯牌将城市照亮,对于孟谏禹而言,这座夜之城更像是一座堕落之城,没有一个健康积极的城市核心,而是处在各阶级斗争当中,商贩之间,城管摊主之间,甚至是家庭的矛盾,再者各种小偷诈骗数不胜数让他对这个城市失去了希望的色彩。

(4)

过了许久,孟谏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拍打他,他睁开了双眼发现司机一直在拍打他

“小弟醒醒,醒醒,到地了”

孟谏禹用手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气就说:“到了吗,谢谢叔”

孟谏禹付了钱后把他行李拿下来后就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了。他走在泥泞的道路,道路两旁全是杂草,脚下还有翻新的泥巴印,他望向远方的山林和若隐若现的大山,他感受到一丝幸福,不知道为何他眼里突然又泛起了泪珠。他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他感觉不到刺骨,而是觉得那是一下下轻柔的抚摸,他走进山林里,树丛的小鸟的叫唤声让他也跟着律动,溪流潺潺的声响让他忍不住喝了起来,他细品着泉水的味道,感受水流流过嘴边,这一刻他谁也不是。

走过丛林,他看向金黄的稻田,有一位身形软弱却仍低下头看着即将丰收的稻田,一部分汗水已经滑过脸颊低落在金黄的稻田上,另一部分的汗水浸透全身。

“爹,我回来了!”孟谏禹大吼着

老人猛然抬头,瞪了瞪孟谏禹,满脸喜悦的朝着他走去

而孟谏禹放下了手中的包袱朝着他爹跑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都不自主的留下了喜悦的眼泪

“娃,你怎么回来了,大城市住的不习惯吗?”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走,回家见你小妹和你妈”

“好。”

孟谏禹拿起来了行李和他父亲一同回家。在路上父亲同他聊起了家常,说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他望向落日的余晖,看着老树枯黄的叶子。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一会,他们就会到了家中的小院当中。

孟谏禹他爸抢先一步到家中说:“孩儿他妈,你看谁回来了”孟谏禹他妈想外面望去听到一声:妈,我回来了!然后呆了几秒后就跑到孟谏禹身旁说:“傻孩子怎么回来了?”说着说着留下了眼泪“别傻站在外面了进家里休息,这么久的车程累了吧。”

孟谏禹望向四周,感慨到家里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于是转头问老妈:“妈,小妹怎么不见得在。”“噢,她去同学家玩了,吃饭的时候回来,我去准备准备菜,你先休息休息。”

孟谏禹看着四周,感觉到无比的温馨,他爹问到:“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回家就是好啊,感觉到放松,在大城市太紧绷了。”说着说着两父子相视而笑。

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起

“是你小妹回来了,我去开门。”

小妹进来后吃惊的看向沙发上坐的人,感觉到了一阵熟悉感,还没等她开口问,孟谏禹就说:“怎么,才两年你就把你哥忘了?”

小妹也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他的怀里,用双手攒紧拳头捶打他的胸口,说;“孟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好想你的。”

  “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就来了。”

  “那。。那个东西带来没有?”

  “那肯定带来了呀,小妹喜欢的东西当哥的肯定要实现”说着孟谏禹从包里掏出一袋绿豆糕递给小妹。小妹看着绿豆糕露出来满脸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哥最疼我了。”

过了许久,饭菜做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在饭桌上吃着饭聊着天。

  哑黄的灯光照映在破旧的小红桌,平时朴素的菜色在这一时刻显验的无比温馨

  孟谏禹望着餐桌的菜,用筷子动了一下白菜,放在嘴里抿了抿。

  “傻娃,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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