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路灯由于年久失修,有的在不停的闪烁着,忽明忽暗,时不时的发出呲呲呲的声音。街道两旁的雕塑像士兵一样冷冷的盯着他们。他们咧着嘴在笑,这种笑让他们有些捉摸不透,很难说出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笑。
"很假",黄天念说了出来。
"对,对,他们笑得确实很假",李雨欣想了想又道,"这种笑既不是嘲笑讥讽,又不是阴险狡诈,就是一种假模假式的笑。看起来很不舒服,却又不可名状"。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那么说这些雕塑都是……",李雨欣不可思议的说道。
黄天念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如果这么说,这些应该算是用雕塑裹着的尸体"。
看了看这里数十具雕塑包裹的尸体,让人头皮发麻。
"这只是其中的一条街道,其他的街道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雕塑。但肯定不止这个数量",黄天念隐约有点担忧,这座古堡群面积虽大,但数量并不多。能有一千户就算顶天了,但从外面的墓葬群来看,那可不止上千。如果每个坟墓中都埋葬着人,那这里的雕塑就不可能用死人做成。除非,那些坟墓中都是或者一部分是空的。剩下的一部分全被裹在这些雕塑中。当然也并不只在雕塑里面,可能在其他的地方也有。只是不知道这些雕塑是干什么用的。
但无疑有一点是肯定的,等待他们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他们还在猜测的时候,那些雕塑转了个身,全部背对着他们。
这突然的举动让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意图,那些雕塑只是背对着他们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看了看雕塑没有任何动作,黄天念和李雨欣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刚迈第一步,那些雕塑有了反应。有几个雕塑无规则的动了起来,但只限于在雕塑附近的地方运动,大约限制在左右一米,前后一米。黄天念看了看雕塑的运动,想从中找出规律,但它们杂乱无章的运动让他无从下手。
李雨欣忽然灵光一闪,蹲了下去,伏在地上斜着向那些雕塑看去。只见最近的两个雕塑,在石像雕塑下,好像有这什么东西在牵制着它们的行动和轨迹,就像列车行驶在轨道上一样。
黄天念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剥去覆盖在地面上的石子和沙子,露出两条并行的轨道。只是这种轨道和铁轨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两道轨迹是在整个地面上打出来的两条沟,沟两侧用钢铁打造的铁轨,里面嵌有凹槽,就如公园中供游客玩的棋牌一样。
看到这些雕塑的不同形状和他们的打扮装饰,黄天念突然觉察到,这他么的不是国际象棋么?
但国际象棋是这种站位么?只有两排,并不像国际象棋那样,国王在国王的位置,后是后的站位,车是车的站位,而现在虽然拍成两排,但完全没有国际象棋的站位。
黄天念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他不会玩国际象棋,这无疑是让瞎子点灯,秃子拔毛,哑巴求救。他看着李雨欣,李雨欣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虽然看过别人玩,但自己从没玩过,也没有研究过",李雨欣摊了摊手,以示无奈。
黄天念干笑了一声,"看来今天并不是个好日子,出门没有看老黄历。碰到个千机锁解不开,碰到个国际象棋不会玩"。
"那现在怎么办?",李雨欣问道。
"硬着头皮上吧,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人既然设置了这么一局,如果不破了这局,我想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绕过这里。其他的地方也可能设置了类似这样的局,我们现在的时间也不允许我们重新来过",黄天念语声刚落,那些雕塑动了起来,排成了国际象棋的布局。
一共六十四个雕塑,每边三十二个,每边两对阵型。黄天念面前的那块地上突然陷落下去,出现一个棋盘,棋盘的布局跟现在的一模一样。棋盘的旁边还多了张椅子。不用想就知道那个椅子肯定有蹊跷,有陷阱。但黄天念还是坐了上去。既然对方想让他下这盘棋,那就不会在这椅子上要他的性命。
果然黄天念刚坐上去,就听那椅子就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将黄天念锁在了椅子上。双脚和身体都被椅子上的机关给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只有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以方便他下棋的时候使用。
黄天念似乎一点都不吃惊,他料想到这盘棋如果输了不可能简单的就放了他们,一定会有所惩罚。怎么惩罚他们呢?必须要限制他们的自由,否则看这种机关是难不住黄天念的。所以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达到布下此局之人的目的。
黄天念并不会去想他有什么目的,而是在考虑这盘棋要怎么下。对于他这种对国际象棋一无所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大难题。
看到对面的棋子没有反应,他就料想到对方是想让他先出棋。于是黄天念尝试着先走第一步,在黄天念的印象中中国象棋的兵是可以直走但不可以回头,也可以吃在一条线的其他棋子,于是他先动兵,尝试一下。但他忽略了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不同的地方,兵都是直走斜吃,即走直线但是斜进一格里如果有对方的棋子,就可以吃掉。
所以,第一次黄天念被吃掉的是个兵。被吃掉的兵瞬间被击碎,外面包裹的雕塑脱落下来,露出一个苍白的尸体。在那尸体下,出现一个洞,尸体掉落下去之后,洞就消失了。这时黄天念突然感觉到腿上一疼,低头一看,只见从地上出现一个针管,那针管刺向他的腿,血从腿上慢慢流到针管中。约有一毫升左右。
难道,惩罚就是抽取参与者的血液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无论目的是怎么样,他都不能再流血了。李雨欣在旁看了干着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更没有网络,想上网查一下国际象棋的规则都不行。
黄天念表面看上去放松多了,他是那种反应奇快,且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他现在倒是不着急下棋,他在思索着怎么去应对这盘棋。
任何一个懂得国际象棋的人都会陷入一种境地,那就是赢!拼命地想通过下棋来赢得对手。但既然此人敢布下这种棋局,那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能赢的这场对弈。所以此刻要跟他拼的并不是棋艺的高超,而是智慧的高低。
布下此局之人既然敢摆出棋局,而他人又不在这里,那么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将对手所有的可能性都模式化到某种程序中一样。但这种程序虽然可以模仿人的行为思考,但模仿不了人心。程序能模仿的绝不会是人心,因为连他的设计者都猜不透的人心,它又怎么会猜得出黄天念在想什么呢?
于是黄天念精神一振,棋不安常规胡走一通。刚开始对方占据有利的优势,黄天念的血也被抽了十毫升。可是渐渐的黄天念的布局完全乱了,乱到对方无法猜测和估计他的下一步动作。也就是说黄天念的走法完全超出了对国际象棋的常规理解,所有的程序预设都完全不起作用。对方居然犹豫了起来,十秒超负,对方折损一枚棋子。就这样对方完全被什么都不懂的黄天念牵着鼻子走。直到全军覆灭!
只听咔咔咔的声音,椅子上的机关全部被打开,黄天念站了起来,雕塑瞬间土崩瓦解,完全消失,地面恢复如初,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要不是那消失在地上的雕塑,他就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李雨欣走过去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黄天念笑了笑,"还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由于失血,黄天念的脸色较之前略显苍白,跟大病初愈一样。
"你刚才怎么赢得?",李雨欣好奇的问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黄天念也一脸懵逼。
虽然说他不懂国际象棋,但是他懂得人心算计。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种把人心看的很透彻,到底是好还是坏?
沿着这条路来到了正门所对应的那条街道。这条街道要比刚才走过的那条宽敞的多,这里应该是条主干道,两旁矗立着不同格局的欧式建筑别墅群,在街灯的照耀下,倒也看得清楚,他们按照街道指示牌找到了柒号大街。
柒号大街上只有一座别墅,别墅正门上写着两个字"慕府"。
这两个字与整个别墅群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别墅全部是欧式风格,但是这慕府二字就显得格外的汉化。但从这二字也可看出,这应该是一个后来搬居至此的大户人家,且可能在某朝某代祖上还曾出过官员。
只是这座慕府显得颓败不堪,墙上有道道裂痕,大铁门上朱红色也在风侵雨蚀中脱落了不少。门上的大铁环也生锈了,甚至在门的上方还有着许多的蛛网,一层一层的。
黄天念他们走到铁门旁,用手摸了摸生锈的锁,一用力,那锁边咔的一声断裂成两段,只剩下锁扣挂在门上。
黄天念取下锁扣,轻轻推了下门。那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轴都有些转不动了。只打开一道能容一人侧身进去的空隙。
他走过去用力推着门往里送去,门轴的下端好像是被腐蚀的已经坏掉,那门没有主轴的支撑力,斜着脱落了下来。黄天念一用力,门向内侧倒去。
铁门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响声一起,整座古堡的灯全亮了起来,院中的一颗大柏树上栖息的鸟类,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飞了起来。
待这群鸟类飞走,古堡里的灯闪了两闪,又全数熄灭了,整个古堡陷入寂静和幽暗中。
仿佛那幽暗中,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